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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素灵:烟·男

  • 作者: 林林
  • 来源: 原创
  • 2020-04-24 17:4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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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如果一个男人突然跟你说,他戒烟了,说者淡定从容,听者闻之一动,戒烟了啊,戒了好,可私下里总还有些为其怅然若失,没了烟,会不会少了点啥?

      一个男人一生中未必就能找到百分百爱的女人,却可以轻而易举遇上那一根心头好——一见钟情的烟。初见甚欢时心花怒放、吞云吐雾时心若锦缎、指教把玩时小心翼翼、细嗅细看时全神贯注、烟灰燃尽时恋恋不舍,一场相遇,人生足矣!怪不得有的地方把烟叫烟糖,可不就是嘛,“来一支烟糖,要的不”,那全是甜蜜!

      新生第一天报道,同寝室四个男生(小时候就把家里爷老子的烟头闻过,中学时期就在学校厕所呛过嗓子,还在喜欢的女生面前装过,认为成熟是从一颗烟开始)同时递烟,不谋而合,四颗心瞬间聚拢,此后寝室饭馆网吧小酒吧女生寝室楼下步调一致。各种夹烟姿势:中指和食指、食指和拇指、一根指、双手背后不用指等课程必修;吐烟圈放烟雾喷烟枪等课程全过;呷、吸、咪、抽等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这种兄弟义气惺惺相惜刻苦勤奋的青春记录多姿多彩,永不泯灭。

      走向社会后,哥几个散了,烟就是哥们了。

      男人们相见,倒茶的没有递烟的快,可“有烟无火,难成正果”,打火机趁势而上而又恰到好处,不会抽烟的瞬间尴尬继而心动不如行动,也开始操练。有时候一屋子男人谈事,片刻不见人,隔着玻璃窗只瞅见云里雾里,悟空如来都在里面念经,经书念毕,大功告成。有时随意转个街角,眼看到已经有几个男同胞捏着烟头的了,都是默默无言站在那里像避雨,看见又要来一个赶紧腾个位,点点头,借个火,大家一起沉默,抽烟,抽烟,沉默,无声胜有声。一会雨过天晴,烟蒂一地,烟民们各走各路,背影潇洒。

      可把这不离不弃兄弟带回家来,麻烦大了。爸妈(老爸也抽烟的除外,在家里和儿子让烟抢烟也是欢喜场)已经无力再养一个儿子,媳妇(恋爱时她是喜欢你身上烟草味的说你像个男人)河东狮吼,阳台,厕所,书房,楼梯口……男人带着兄弟东躲西藏,家庭其他成员集体上阵猫捉老鼠并扬言赶出他兄弟也可以让他滚蛋,家中一地鸡毛。一部分男人我行我素,一部分男人从此更加勤劳比如爱上倒垃圾。有人晚间下楼倒垃圾磨磨唧唧,回来后自以为全身清静,殊不知那味儿附体入魂驱之不尽免不了又遭一番数落。男人灰溜溜低三下四表明无任何不良嗜好仅此而已,却无人同情,瞬间感觉“白天不懂夜的黑”,家里没有麻将馆爽,颇为沮丧。半夜未眠穿过客厅奔阳台,天空中有时一轮满月有时无数星子,一个男人和一支烟,明明灭灭,共念天地之悠悠,却不怆然而涕下,放肆又逍遥,烦恼全都过滤了,意难平的也柔情了,转了身回屋睡去,次晨醒来,又是一百折不挠的汉子。

      这兄弟有时的确折磨人,听说哪个老几烟抽的肺没出毛病,得个啥玩意病,竟也是兄弟作祟,骇人听闻!抽烟者一边胆战心惊一边故作镇定,手心里抹抹看:老祖宗坟前都敬烟、烟酒糖茶里烟排第一、谁谁睡都抽了一辈子也没见抽死、医院里医生白衣飘飘还香烟闷骚呢……一大堆存在即为合理的事实列出后,想想怕个球。一场聚会难免唏嘘后又齐吼,他妈的接着抽吧,这辈子老子过了这一支再说!我们一起生来一起活!这般自慰后里里外外照旧烟来烟去饭前饭后都赛神仙。

      什么时候戒烟,男人们不是没想过,尼古丁嗨起来的欢畅,可以解疲乏,可以助思考,可以去痛楚,可以拂失意,甚至可以提功名,这么好的兄弟,骨子里也狠哦,在细胞骨骼里慢慢下毒,毒着呢,有一天真栽在他手里咋办?有的可是已经中枪了。侥幸自己现在还大脑手脚齐全着,这事是不是也该办了?

      没想戒烟的故事也多多:缠绵悱恻的,重拾旧爱的,锣鼓喧天的,沉默寡言的,总之各种戒的法子都有,你方唱罢我登场,一时多少豪杰,竟凑齐了四海八荒的传奇(此处只能省略,呵呵)!

      直到有一天烟民们和这文明社会应景了,天蓝水绿,江山如画,四季平安,一个个好公民精神抖擞,还真是啥也没少,快活着呢!

    【审核人:月满山】

    《孙素灵:烟·男.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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