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她似如商场攻关的演说家，使他听得云里雾里，只觉提前退休后拿着那份养老金与社会脱了节，不由为她感叹人生的沧桑，“噢，你还单身主义呀，那么好的经济条件怎么就不找个伴呢?也好帮你分担八百斤嘛。”口吻里半是关心半是调笑。
“哎，想得美，现在有几个好男人呐，一见面就要跟你上床，说到女人的苦衷，就会皱眉以为向他哭穷要几七几八，还指望着给你担八百斤呀，做梦!能有几个臭男人懂感情啊，哪里晓得怎样去温存自已喜欢的女人，只顾自已满足了就开溜，哪里有你我在佛山时的那份清纯情感哩。”她伤感地抒发着心中的郁闷，怨悢，好似全人类都对她不公。她口口声声的臭男人似乎把他也骂了，听得心里很不好受。她丢他一个眼风，似乎觉出他心里不悦，举起酒杯浓情满满地道：“云哥别张气，你是我一直尊重的大哥，来!为我们在佛山的友谊干杯。”他俩干完杯中酒，感觉她酒量大有长进，上次在凤凰只能应酬性的表示一下。
只听她又道：“云大哥，有些人是盯着你的钱，我才不会上他们的当哩，我的钱要给我女儿留着。”
“呵呵，你开口闭口的臭男人，似觉把我也给骂了!你女儿多大了呐?”
“哦，我女儿刚上大学，云大哥你别误会，人心莫测，我给她找个后爸有什么好处呐，遇着胡搅蛮缠的只恐日后没得日子过!哎!你别多心，我是吃过男人的亏上过他们的当，所以悢他们。你在我心里是知已，我晓得感恩，只是完美的东西总是来得迟，得不到!我若把你当成臭男人我还会找你吗?我疯啦，来这么远与你约会，我那儿痒不过要你才能解决得了吗?”她粗话讲得嘻嘻哈哈。
“唉，我能理解，一个女人过生活确实不易，何妨还是一个事业型的女强人就更不容易了。”云峰从心底对她怜悯同情，同时也感觉这个女人变化太大了，每次见面都有惊叹的发现，真是世事造英雄啊!不觉颔首感叹道，“你女儿大学毕业就能找工作了，她还能花你的钱么?”
“哼!说得好听，现在的教育;希望着进去，绝望着出来，毕业就是失业。找工作得要拼背景，象我们这样没权没势的弱者，哪儿是我们的彼岸呀!我唯一能做到的只有给她多挣点钱，以后接着我的事业干啰。”
“喔，也是条好的出路嘛。”他认真地看着她，“这么多年来你一个人不感到寂寞吗?”
她“嘻嘻”地一笑，觑着他：“那还不容易么?想那个事儿时临时叫嘛，哪儿没男人呀!现在的男人哪个不沾腥哩?何妨象我这样的……我这不是把你找来了吗?”这话刺激得他有如做鸭子的感觉，在心里骂道：骚货!这女人怎么变成了这样!她继续道：“哦，云大哥别往心里去啊，和你说着玩的，我还是你以前的小妹，可没堕落到那个地步啦。”她这话在他心里解了惑。
此时酒已灌得差不多了，她仍兴趣浓厚，不停的与他碰杯，讲话中已正不到卯点了：“而今这社会，狗屁!我做生意难呀，特别是有些砍脑壳的贱男人，有点点权力，一个个贪得无厌，贪财，贪色，馋猫似的盯着我，打老娘的主意。打假!打假，打他娘的假!不塞红包真的打成假的，塞了红包假的打成真的，这世界呀花花绿绿，真真假假的昏了天啦。还有他妈的什么X刚门，这个门那个门……老百姓可遭罪了，哈哈!中国的精英多集中在了机关里，机关大了什么鸟都有，尽管腐败反得激烈，可一茬一茬的反不尽哩!”她薄怒轻颦眸子里如痴如醉的盯着他：“我……我就是喜欢你，你是个真正的男人，人一辈子难以忘怀的是初恋，虽然你不承认我们有初恋，但我忘不了在佛山时的那份情谊，你就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人，在我的心里已经把它珍藏为初恋了。我永远也忘记不了佛山的那个中秋月夜……我第一个喜欢的男人，但也是你害了我，后来在婚姻问题上总拿你做标准，总想找到你这样的货色，嘻嘻，你就怎么的成了奇货，硬是遇不上呀。当官的见我有钱想和我上床，贪色又贪财，狗屁!我瞧不起。”她一脸的傲然，她已醉了，他挪开她压在身上的双腿去服务台结账，服务员说已结了，问有多少钱，回说五百六拾八元。心想：大手笔啊!
他费力的把她搀扶回房，一进门她似乎清醒了，把自己脱得精光后钻进了浴池，就听她喊：“哎!你来呀!”声音娇媚得滴水。
他问道：“有事吗?”
“噢，好事，你说!还能有什么事吗?来帮我搓搓背呗!”他犹豫着。
“你快来啦!”她又催了，语气里显出一股优越的自信，他不知觉的应着：“来了!来了!”她情激意昂地搅得他穷于应付，他却奇怪着和她没了以往的激情，只是竭力的顾及着做男人的尊严。
接着他们去了丽江，大理，在茫茫草原雪峰山下旑旎的风光里。极目远眺;绿莹莹的远方，有几个如蚁的黑点飞腾着奔了过来，云峰问她：“你知道那黑点是什么东西吗?”她眯着眼睛端详着，还没等她想明白，眨眼间那黑点就成了飞腾的骏马奔腾前来。云峰感叹道：“嗬嗬!这气势，不由让人想起远古年代金戈铁马的征战。
“嘻嘻，就你会感悟，你若是生长在那个年代，生活在这个地方，我想，在那征战中一定会有你的身影，说不定会被什君主给你个附马当当哩。”她挖苦着。
“呵呵，是吗?我现在就在当附马哩，陪着你这位可爱的女王公主巡视着你的领地喔!”俩人哈哈大笑。
夜晚，他们宿在蒙古包里，草原夜空里的星星伸手可摘，在略带寒意的静寂里。联想到白日里的金戈铁马，那么一定会有夜晚的军营篝火。此时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了马头琴忧伤的歌声……
而后他们游玩了洱海，观赏了多民族的群居，在独有风情的大理少数民族家园里作客。这些民族家居都是在旅游的包装下，从事着商业性质的服务。他们穿着民族服装的短裙子，靓丽的阿妹腰肢一扭一扭地走路，把人的眼睛都给扭花了，一眼就可看出不是纯粹的本土妹子。云峰盯着这些姝子打趣地道：“哎!如今的美女越来越多，原装的却越来越少了。”她瞥了他一眼，目光里有股酸醋味。
在这本应该是妙趣横生，奇异难忘的人文风情乐趣中，俩人却玩得不尽完美。一开始就为改革的话题而辨论，云峰发议论……改革开放肥了旅游业，有人富了起来，穷贫了大多数人，但不管穷富人们都把心思放在了门面上，刻意的在穿着打扮上表现出靓丽，你去看，春天来得最早的是超短裙下光滑的大腿……”
她抢过话头呛他“嗬嗬，十男九色，男人的眼睛就会对女人的大腿感兴趣，男人不爱打扮吗?小B壳们烫着黄发，穿得小丑样，成天吊妹妹。”她不知哪儿冒出一股邪火。又道，“男人中就你不爱打扮，还是十余年前的那套装束……”
云峰莫明其妙的感觉到讶然：“呵呵，我可没有说男人不爱打扮呐，我是对目前普遍状况而言。就我个人来说，也许是中了那个时代风气的毒改不过来了啰!”他一眼瞥见她脸上似有微霜，心里有点愤然了：呵呵!别挖苦我，无非是说我还是一个老土鳖!他自思衣着并没有太过时呀，只是没有突出潮流而已。但他终究没有说出来，尽量忍让着，他不想和她扯横腔，毕竟他们的关系很微妙，她能约他出来玩，说明她的心里还有他，不然他俩也不会再走到一起了。也许自己这许多年来真的与时代脱了轨。尽管他心里怏怏不乐，但他明白做男人要有大度，他更知道‘相识就是缘!而后双方话语越来越少了。
他在心里纳闷，在她身上以往的影迹越来越少了，这哪里还是善解人意，温情敦厚的小妹呀。总觉有了钱的人脾气变坏，事业上的成功，金钱上的优势会随着社会的习俗，改变生活的理念，作事讲话自以为是的颐指气使。表现出以我为尊的独断专行，甚或强词夺理气大财粗的蛮横。向云花钱的大手笔令他望尘莫及，自惭形秽。就连做爱她也是主动攻击，花样翻新，感觉男女不平等，压在他身上才叫自尊!心理上的压力使他感到力不从心，身心疲惫，精神惘然，如似应酬差事一般。此次的旅途与在凤凰的邂逅逊色了许多…… (2992)
——待续
【审核人：鹤鸣九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