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在旅途
(三)
不觉中几个月过去了。初来时还可以，时间一长就特想家了，特别是晚上寂寞就更难打发了。沿海的改革开放甚于内地，许多长年在外打工的男女熬不了寂寞，为了精神上的相互满足需求，已开始象恋爱那样的组合同居。于是社会上那些吃嘴巴饭玩笔头子的，猎获到这一现象后认为是个出名显掦，展露才华做文章的大好机会。于是在某些小报刑上发议论的支持这股风气。说是：解决了夫妻两地分居的尴尬，人性生理上的需求，稳定了打工队伍，一时轰然，各处效尤。
佛山的花脚蚊子特厉害，已近秋凉的日子更甚，金平比云峰早这儿一年多。有时晚上开着灯俩人躺在床上蚊帐内闲聊。云峰透过帐幔听金平讲他和一个益阳女人男情女爱的逸事：春节俩人结伴回家途中开旅馆，把那女人折腾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女人捂着肚子挪着小步下楼梯。说到晚上在公园里男女相偎，缩在暗影里各行其事也是很平常的事。他因情事过度不知患了一种什么怪病，来病时就呕血，呕得一大碗碗地够吓人了。隔两天要去医院打针，那针药很贵的，要一百多块钱一支。他的收入仅能平支，因此手头很拮据。但他仍狗改不了吃屎，年轻女人是妖是神，比酒还使人沉醉。他曾多次要给云峰找女人被拒绝，他就不信你共产党人能坚持多久，男人不想女人才是假的，他认为云峰下海经历的时间不长，耳闻目见的社会薰染还不到程度。以往的正统教育对性事出轨，在思想深处有股鄙视的抵触。其实在心里云峰也想试图着突破这一禁区，但到关健时刻又畏缩了。
某天星期六晚上，俩人晚饭后金平说：“我带你去见两个老乡。”在外地能遇到老乡本来是一幸事，有句话叫做;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嘛!他俩在似如一防风堤的简道上，朦胧的月光下迎着扑面的堤风，胡乱的吼叫着流行歌曲走了六七里路程，来到一个小公园里见到了老乡。云峰心中一楞，其中一个不就是经常和他上床，叫床无所顾忌的她吗?他有些受骗上当的感觉。那女人春风满面的笑望着他，毫无羞赧地道：“噢，老乡对不起了哟，有时晚上惊扰了你。”云峰心骂道：你他娘的不知羞耻，还好意思提起那些烂事!又听她自我介绍地道：“我叫陈桃春，家在港溪区是一个县哩。”又对她身边的同伴道：“她叫向云，以后都是你的小妹了喔，请多多关照。”
云峰似如呑了一只绿头蚊蝇的感到恶心，表面上又不得不做出笑脸‘哼哈’着应酬，毕竟在外同是天涯沦落人。一眼瞅见那个叫向云的小妹红红的脸蛋腼腆拘谨着，羞涩的对他笑笑算是打了招呼，他心里想;这个妹子可能是个才出茅庐的嫩芽菜阅历不深，对这样的社会状况下，不觉对她心生忴悯，又怀有一丝忧心。心情不觉中稍有好转。此后，休息日也在一起吃顿饭说说笑话，金平和桃春依然打得火热。每当这时云峰带着向云退避三舍的在外面遛跶，他们忘乎所以醉翁之意不在酒，云峰知道是冲着他来的，想要促成他俩的艳事。他曾暗里打量着向云，十七八岁左右的年纪，高瘦的身材，一脸农村姑娘的纯朴，土气，如水的眸子里纯净得没有一絲杂质。一见到她那纯洁无睱的眸子，心里就颤抖了。想到在这个以权势，金钱，利益，为支撑的改革前沿阵地，她们每天都得为那菲薄的收入，辛苦的打拼十二个小时的工作量，还要设防来自方方面面的情色陷阱，日后的人生前途未卜，就为她担忧难过。云峰不愿她陷进色情的泥坑里，女人有了第一次就不会再顾及以后的多次，和多个男人了……
中秋节的晚上，他们相聚一起吃了一顿饭，都喝了一点儿酒。而后一同回到他俩的住房，初始还闲聊些社会轶事趣闻，说些做工的艰辛，不知什么时候他俩已在床上互动起来了。云峰感到很尴尬，向云红着脸儿依偎着他，小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夜已很深，桃春丢过来一句话：我今天不走了，你也在这儿睡吧!”她眯着他，眸子里满是羞涩又似饱含着期盼。他心中矛盾着，犹豫着，权衡利弊后冷静下来，抓着她的小手拉出门，对她说：“我送你回去吧!”她一听晶莹的泪珠就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云峰心里有数，叹息一声：“唉，我是结婚有子女三十来岁的人了，妹子你还年轻，日后还要嫁人，我可不能害了你啦。”
她赌气甩手冲冲而去，云峰紧步赶上与她保持着并行。上了防风堤他拉过她的手，她放慢了脚步。银盘似的明月罩在头顶，四野一片清輝静寂，和风拂面送爽。云峰指着明月对她说：“嫦娥作证，我绝无嫌弃你之意，你还年轻社会复杂得很要好好做人，别不知好歹误入岐途，我是为了你好，日后你会明白的……”她感动着投入他的怀抱，仰着脸深情的注目着他，他拥着她发育还不成熟非常骨感的身子，一股淡雅的少女体香使他心动。她的眸子晶莹剔透，那是一双情窦初开的眼睛。她掂着双脚把小嘴送了上来，他轻轻的吻了一下，他告诫自己仅此而已，再不可逾越。为了偏离情感的困惑，他转移话题问道：“哎，你做的那份工累不累呀。”说到打工她的牢骚和愤慨一起上来了。
“哼!这些暴富老板成了传统的资本家，每天十二个小时的工作量累死哒啦。请假要扣钱，厂里没事做又不管，每月除了开支外也落不了几个钱，这个月还没有做几天事连饭钱都保不住呐……”
“哦，老板那么厉害的，还有人给他做工呀。”
“是呀，厂里的工人来一批走一批的，能干上一年的不多，而不晓得情况的内地人，多以为沿海到处是钱俯首可捡，一碴一碴的挤着来这儿淘金。”
“哦，你不是也想来这儿淘金发财吗?”云峰点醒着她。
“唉，我他妈的悔死了，晓得是这样儿的，在家饿死我也不会来了，何妨还不至于饿死呢，你们那个厂子好像好点吧!”
“嗯，也不全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这要看对什么人而言，你有技术有能力，老板不会亏待你，他要利用你的价值为他增加财富，发展事业。在沿海有本事的人还是吃香能弄大钱的，所以到这儿来要有技术特长，不要盲目性的赶潮头，要打听这儿的行情，不然就会吃亏弄不到钱，老板实质上也如你刚才说的就是资本家，没有资本拿什么当家呢?只是而今避讳说资本家了。”
他笑望着她：“噢，你说，我讲得对不对呀?”
她腼腆地点着头：“嗯，还是你们有技术的人强啰，只有看着云大哥发财了啦。”不觉中六七里路已到尽头，她打工的厂子映入眼帘，他止住步：“噢，我就送你到这儿了。”她描了一下手表已到凌晨二点多了，她痴痴地望着他心里很不是味，她明天不用上班真想留他就睡在这儿。她知道他不会答应，他一个人返回去还要走这么远的路，她很不放心，一时心乱如麻。这时他把一百元币塞在她手心里：“我不知道你经济困难，身上也没带钱出来，你先花着，不够了再找我。”她感动得泪眼盈眶心里酸酸地，望一眼天空，月亮不知什么时候隐入了云层，灰蒙蒙的显得虚无缥缈。风摇动着幢幢树影似扑面压来，她拉着他的手止不住的哽咽着道：“时候不早了，路面比来时可怕了许多，就在我这儿睡吧，我搭同事去睡，好不好?你一个人回去我担心呐。”他理解她的心情，无语的摇摇头。
他终于走了，把她的心也带走了，她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伤心地流泪了……在情爱泛滥如随意丢弃一件破旧衣服的年代，以;时间就是金钱，效益就是生命的时代，难能结识一个有道德信仰的知己呀。(2786)
——待续
【审核人：陈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