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浓情醉秋风
(三)
水电站工程监理部驻扎在国道的半山腰，一个叫阳山的青山绿水的小村子里。每逢集市四乡八达的山民，住在山巅和太阳为邻的，窝居悬崖谷底与郁水相伴的，山脚下的往上攀爬，山顶的往下奔波。走几十里的崎岖山道，汇集于这条公路顺坡而下的小巷子里。在两边的屋檐下铺块塑料膜摆上山货，咬着老烟叶子的竹烟袋悠闲地守摊，不得不由人扼腕长叹。监理部的却每天面对：云在山尖飘浮，雾在山腰缭绕，车穿云雾。郁江河水在悬崖峭壁下咆哮着奔泻乌江汇流。这儿四季多雨，一下就是十天半月，时常泄洪塌方堵塞公路。阴雨连绵的日子不能施工，人们寂寞地闷在屋子里百无聊赖的对雨发愁，把情愁在雨洗中斟上一杯酒，在湿漉漉的空气里打捞湿〈诗〉意。
“云雾暗涌雨潇潇，雾失山峦，凝眸顿生愁。雨暮烟残日朦里，桑榆夕境意栏间?拟把情烦图一醉。信手涂鸦，朝天酒当歌，乐舞诗赋东篱菊，为伊消得人憔悴。”百无聊赖地在网上发泄，和网友聊些痛快淋漓的糗事，把所有的情感郁闷表现得干脆决绝。
夏远回到监理部后，乡妇的音容笑貌在脑子里似生了根怎么也抹不去了。他对同事们的善意调笑表面否认，心里却牵肠挂肚地甜蜜着。晚饭后他和老方从微晃的铁索桥穿过郁水，踏着钭阳崎岖的山道荒蹊闲逛着，少有难得的晚霞醉红了山峦。冷凌凌的山风使山野茏罩在一片潇落中。人们期盼着春节回家团聚的日子，感叹离家寂寞的情愁与无奈。老方一脸阳光地打趣着他：“这次回家在旅途中艳遇了吧，那个女人怎么回事!”老夏被他拱得得心里甜甜的，直悔当晚贪酒误了好事，即尔有点讶异了，他嘴巴里调笑着我，那神态却掩饰不了自己的得意。他在我们当中是最好色的肯定有了什么好事儿。可这人最大的毛病是心里装不下货，不会掩饰的摆在脸面上夏远所以和他合得来。
他试探地调笑：“呵呵!你狗日的别以我为愰子，在哪儿有了红颜吧!”
老方嘿嘿地笑着，眼里压抑着一股跳跃的欲火，得意地指着山涯稀疏着开不败的花草：“噢，天涯何处无芳草呀!网上那么多的怨妇恨女，拍合一个不就得了啦!”
“呵呵，说得轻巧，扛根灯草，望梅止渴，画饼充饥呗!”
“屁!事在人为嘛，把狗胆子放大些。”他精怪似的笑着。
这话使夏远讶然：“哼!龟儿子来阴的呀，在哪儿钓着了。”在这方面相信他是无孔不入的，想想自己，就有了淡淡的惆怅，他恨自己忽略了那晚的浓情，和她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且心里一直装着她，竟然还不知她姓甚名谁?还好双方留了电话，今晚一定要和她过过嘴瘾。
老方似乎觉出他有心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喽，你老婆走好几年了，有心摘花不怕刺嘛，那个给我打电话的女人，声音嫩甜嫩艳的人一定长得水灵啊。”
老方的话撩起了他一件荒唐可笑往事，以往有个叫李慧的女人，和他网聊讲要找情人，并她妈地胡扯说：是他孩子的小姨，他莫明其妙的楞怔了，我哪有什么屁小姨呀?落伍的脑子突然急转弯，以疯作邪地打趣回敬道：喂，你要什么样的男人呀?那女人咯咯地笑了，就像你这样的。这婊子不明明是冲我来的嘛?这样的鬼事在外还真不少哩，她見我搞工程监理一定会很钱。我虽不缺钱，也不性残，但也不愿去惹这些是非啦!网上欺诈骗人的事常有，设好了陷阱，装好套子等着你去钻，不知老方这小子在哪儿薅上了一朵刺儿花。夏远警告他别惹麻烦，过后也没当回事了。回住地后夏远缩在房间里，匆匆拨通了她的电话，她好似守着一样，话筒里马上传来她惊喜悦耳的声音：“是夏哥吗?”她随女儿称叔叔改叫夏哥来得更亲热了。
他不由涌起一分激动：“妹子是我，我……”脱口而出喊她妹子了。
“哦，我以为你把我这个乡妹忘了哩，心里总惴惴地有些不安。”
“有什么不安呀!怕我走丢呗。”
“你走南闯北的还怕走丢嘛，怕你把我忘了哩，真是，……真是的。”
她的话头戳着了夏远的痛痒，欣喜地感动着：“妹子，我怎么会忘记你哩。你真是，真是什么呀!”
“唉，嘻嘻，真是，辜负了一夜好时光，对不起哟。”
他听得浑身亢奋血涌：“妹子怎怪你哩，只怪我贪杯，如你所说，谁叫我醉得死狗一般哩。”夏远激动了，似乎看见她 淡锁娥眉地忧郁着，他宽慰道，“妹子，来日方长，两情相悦何止在乎朝朝夕夕呢。”
“嗯，只要哥不在意我就心慰知足了。”
“哦，妹妹，你看我这人粗心得可笑，我俩虽相处不久，但如老朋友一样了，还不知你芳名哩。”
“嘻嘻，我只有贱名：姓黄，名雪疑。”
“呵呵，雪梨(疑)给我留着，来吃你白白的雪梨”他调笑着。两个嘻哈着各诉衷情的讲了许久，以后凡是她来电话他都挂断再给她拔过去。
阳山逢集，姐妹们揹着背篓子，沐浴在冬日的晨光下说笑着：“梅姐，快过年了，你老公要回来了吧!熬到头了哟，可要早作准备呃。”嘻嘻。梅珍二十五六岁，乖巧利索。披肩长发在阳光的晕染下，蓬松，金黄，飘逸，鹅蛋型的脸庞长睫毛下一双清澈闪亮的杏眼，给人一股甜甜迷人的笑靥。柔韧的腰肢胸脯高耸，黏得男人眼珠子都扯不开。她闪了那姐妹一眼：“哼!有么得准备的，回不回来不是一样呀!”提起老公，她心思沉重了。
一个比她大点的女人诧异着，怎么说到老公她就心烦了，不觉笑骂道：“死妮子，怎么呀?老公回来不高兴啦?这两年他没少给你弄钱哟，家里还清了欠账，把个窝给整得跟宾馆一样，怕你寂寞还给买了电脑，这么疼你的男人哪去找呀，你莫没得良心喔!”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只觉有点对不起男人。他辛苦挣钱为家，但……自己情感上的寂寞愁苦谁能理解哩，年轻轻的守活寡难熬呀。去年腊月好不容易盼得他回来，身体就垮得不行了，牛郞织女一年一度，可那事儿硬是沾不到边了。青年人哪个受得了，劝他不要去了可他就是不听，硬犟着还撑一年，不把命搭挂那儿才怪了哩。她在寂寞的网聊中，无形交上电站那个男人。初始还自责悔恨，哪想到“婚外情”就似一辆让人心跳加快，比醉驾还难能收手的生死快车，情感的时速再也刹不住了。想到今天的约会，情绪在激动中就饱满了，口气变硬了：“哎，那又咋样?女人的情苦，过来人不会不晓得吧!”她满肚子的冤屈苦涩谁能理解!哪个能体谅她孤苦伶仃空寂一人的寂寞生活哩?她剜了同伴一眼，没好气地回道。
“嗯，你老公整天守着你，钱从哪儿来呐，你家的欠账啷个猴年马月还得清，我晓得一个人过日子寂寞清苦，但熬过这一段不就好了吗?春节也有十多天假呀，抓紧时间好好搂着疯个够嘛。嘻嘻。”她在心里叹息：她们哪里晓得他男人已是一个废人了喽，这些床第情欲上的事说得清么。早知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就不该让他出去了，身体健康是拿钱也买不来的吔，她不由想着第一年春节他回家的那股虎劲……她做了他喜欢吃的腊肉，杀了一只自养的叫鸡公，早早的燉在桌子上。又滔出自酿的米酒温热。忙完这一切穿上结婚时的衣服，打扮得乖巧利索，对着镜子左看右瞄，镜子里的她一颦一嗔浅笑着自我陶醉……他到家后，会不会象以往外出小别那样?进门就猴急的把她拥进内房，面对面的偎依。他一手揽着她，另一手将她高耸膨胀的胸部，快意地在手中捏成各种形状，不知不觉地进入了她……她沉浸于幸福的遐想中。就在她发呆时，外面熟悉的脚步声使她赶急迎了出去，见老公大包小袋风尘扑扑的到了埸坪前。刚才的痴情羞得脸上红红的发烫，心尖尖喜得颤颤地“怦怦”跳。她接过他肩上的包裹把他迎进屋，他一脸阳光激情的上下打量着她“嘿嘿”地笑着。
她被瞅得心热脸烫，娇眉含情地嗔道：“看你傻样的，熬急了吧!等会尽着你的招数来呗!”说着匆忙给他打来了洗脸水，丢个媚眼，“先洗洗了吃饭吧!”他舒心地笑笑，接过散发着香皂味的毛巾按在脸盆里，她瞅着他眯笑着把头埋进去。水温的微热使他感觉舒服极了，血液流速迅猛加快。她在一旁欢心悦意的看着他粗犷地动作，他从脸盆里抬起头，见她温情似水的眸子里，流泻出碧潭似的柔情。他的心猛跳了一下，浑身血液呼地沸腾了，多少个日日夜夜被思念煮熬着，被她那双多情的杏眼牵挂着，他常在心里默默地唱着：真的好想你……天上的星星哟，我心中只有你……
久别的欲火在目光里燃烧，沸腾，他再也控制不住情欲的奔腾了，把她紧紧地揽进怀里，燃着火的嘴唇紧贴上去。有力的双手不顾前凑，抱着她进入内室激动的直奔主题……
——待续
【审核人：陈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