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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承祥:生命的河流,心灵的回归

  • 作者: 美文阅读
  • 来源: 原创
  • 2019-12-28 20: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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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生命的河流,心灵的回归

      ——杨瑛散文集《河流》赏读

      ■ 张承祥

      每个人都有一条记忆的河,涌动在每个人的灵魂的故乡,在一个人的血液里贲张。生命如一粒尘埃,最终会被岁月消弭,但沙粒与河流不会。作为草原文学重点作品创作工程的献礼作品,由作家出版社出版的蒙古族散文作家杨瑛的散文集《河流》以独特的视角感悟、阐释了生命的底蕴是从一条河流开始的。这条河的源头与血脉的咏怀,与天地万物、日月星辰一起律动,形成天人合一的气场。在作者看来,一个人的生命旅程就是从一条细小的河流汇聚到庸常的日子。收入本书的散文分——《河流》《唱长调的牧人》《疑似的日子》三辑。在作者看来,每个人的生命是从一条河流开始的。河流,不仅是一个水域的概念。河流是母性的柔肠,有比蓝天还宽广的胸怀。从远古时代起,河流一直是附着在血脉里的一粒盐,一滴水,一抹微光。一条河流的指向,忧关本民族的兴衰荣辱。作者出生于内蒙古赤峰市巴林右旗,早年随父辈从辽河之滨候鸟一样迁徙到塞外。涌动在她幼小的心灵里的,不是西拉木伦河皱褶的水纹,而是柔肠百结的乡愁。这种欲说还休的乡愁是从童年的烙印开始的,与生俱来。一直到少不更事的少年,踌躇满志的中年。岁月的游移,生活的流变给作者以惯常生活的拷问,对生命最原初秘籍的解码。

      诚如作者所言:“我听到我的血管里的另一重水声,它不是来自西拉木伦河,不是来自母亲和我的出生地,而是来自祖父祖母和父亲的辽沈方言,淙淙地流进了我的骨缝,成了一种水土。”在作者笔下,河流是生命的另一种承载方式。河流与水土的交融不是形而上的东西。“有水的河流叫河流,没有水的河流还是河流”作者对一条河、一棵树、一朵云、一方水草的认知不是感官和直觉,而是超然物外的精神上的一种顿悟。从潜意识上来说:瞬间即是永恒。世间最为恒久的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水乳交融构成生命的繁复与柔韧。“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是祖先的遗训,就像迁徙的鸟儿。它们(他们)随季节的迁徙或寻觅,一直都是在路上,又似乎不在路上。每一朵流浪的云朵都是水为之,它的岸就在更远的天空之上。这是另一种生命的表现形式,穿过嘈杂的鸟兽虫鱼都在寻找一方心灵的栖息地,包容一切的大地是万物共同的母体,每一条河都是流动的哈达,献给一匹奔跑的马,一株吐出鹅黄的草芽,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鱼。有时候,站在高处的人还远不如一棵蒲草,一条匍匐在低处的河流。“河流,在第三条岸上飞翔,在天空中飞翔,不是远行也不是逃离,它还是蓝色的,还是流动的,蓝色已成为沉积在它内心和精神的颜色------”在作者的生活感观里,不论是一草一木的枯荣,一花一世界的渲染,一个人从出生到成长的履迹,每一个吊在时间之绳上的日子都是汗血宝马的骑行。骑行的日子都是在低微生命的白纸上写字,都是为天空“人”字形的雁阵作恰当的韵脚。这一理念在《负暄的花》里有所阐释。世间的什么都可以变成尘埃,唯一不变的是精神的皈依。为本民族书写,为生命的源流书写,显出作者的端庄和大气。在富含盐粒、血性的涓涓细流一样的文字里,我感受到作者对人间草木与山川、河流与大地的热爱,生命终极意义的深切关怀。这与当下不少应时的不痛不痒的小散文形成鲜明的对比,如夏日里吹过来的一股清风。同样是写树木花草人蚁,作者把笔触深入到链接时间之河,生命秘籍解读在精神层面的高度上,不能不说是一种历史性的穿越。从《蚂蚁不惑》《繁华,不过是一掬细沙》《唱长调的牧人》《吼春》《疑似的日子》等篇什里,从新的视角上让读者感受到世间的微言大义、人性的复归,在边缘化的人事里体味低微之处的隐忍超拔,与疑似的日子似有某种异质化的同构,也与米兰,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有异曲同工之处。

      杨瑛是一位不事张扬的散文家,笔者虽未曾与她谋面,但从她的字里行间都能感知到一种生命的感召力。她的散文以饱蘸情感的叙述见长,把叙事糅合在疏密有致的语言里,如同海底的火焰。所写的都是她对生命旅程的感悟。在她隔河相望的故乡,有勒勒车的承载的悠长历史,父辈生活的艰辛可见一斑。游走在城市与草原的夹缝里,她习惯过一种随遇而安的生活。在遥远的西拉木伦河畔,额吉的挤奶桶,在逐水草而居的地方安详地觅食的牛羊,都不是上苍的恩赐,具有颠覆性的美学意义。如一瓶成年老酒,品尝后有醇厚而绵长的余香和独特的韵味。在她生活过的巴林草原深处,记忆中的蒙古长调艺人巴图老人唱出来沙哑的长调,深沉幽远、低缓有致,苍凉而浑厚的歌声在马头琴的演绎中余味悠长,有的不是悲悯,更多的是豪放。巴图老人那曲著名的《苍老的大雁》如是当年的歌王哈扎布再世——“哉,我那可爱的七只雏燕,祝愿它们飞到温暖的地方安康欢乐!哉,年迈的老雁,我呵,只能留在山河上空盘旋。哉,不是我自己愿意变老啊,实在是这时光无止境的循环,哎——呼哉——”那长长的拖腔唱出的不是对过往生活的无奈,而是世代游牧民族对蓝天碧草生活的无尽向往。其独有的沧桑感征服了无数受众;“你知道天下黄河几十几道弯”一嗓子出来,风都停了一下,屋檐上的雪掉下来一块;冻住的黄河被吼开了一条流淌的缝,阴霾的天被吼开了一条晴朗的缝。黄土高坡上的风被这声音震得掉了个头------”在黄河岸边听到的准格尔民间歌手齐附林如惊蛰里春雷滚动的歌声,又不谋而合地与蒙古长调浑然天成。泥沙俱下的黄河以母亲河的隐忍、包容了世间的一切苦难。每一滴从天上来的水都是一滴风干的眼泪。“锄头刨出来的歌”“马蹄下跑出来的歌”都蕴含着咏怀命运沧桑和生命意识的张扬。

      每个人都有一个故乡。对故乡的解读有显影在纸上,有依附在心灵里。从杨瑛的西拉木伦河畔、巴林草原深处,再到塞外青城,都是一场心灵的迁徙和回归。生命里的每一次迁徙,都是候鸟一样的回环往复,每一天的慢生活,其实都是一次漫长的精神之旅。在这篇散文集的有些章节里,给读者留下诸多对生命本真意义的哲理性诠释:“我知道,每一个生活的瞬间都是生活中的无数细沙,是金粉的微粒。《繁华,不过是一掬细沙》被《美文》推出后,文中有一句话“一切的辉煌只不过是过眼烟云”引起了许多读者的共鸣。这无疑是作者对生存悖论的反叛意识,对原初审美价值取向的重构。坐看云起时的彷徨,饮马河畔的沉思,都在作者赋有灵性的絮语里,如一泓池水一样消融了又凝固。迁徙和回归,是文学的另一个古老的主题。在青年散文家杨瑛的物质脱变为精神,被异化了的“田园乌托邦”里,我们找到了一条生命的定律。借用《东归英雄》里的一句台词“故乡的太阳,暖和”每一次心灵的迁徙,都是在试图抵达精神上的故乡,每个人最后的皈依之所。而故乡的灵魂,就在一掬细沙图解的尘埃里,成为永恒。当下的散文创作鱼目混珠,所谓还乡类散文的浮光掠影,已显示出过度的审美疲劳。杨瑛的散文,在浮躁的尘世间,如河流的回光返照里,在一掬细沙的流萤里集腋成裘,掩卷沉思,一阵接地气的清凉扑面而来。

      杨瑛现为内蒙古《草原》文学月刊散文编辑。先后出版小说集《城市森林的等待》、散文集《一花一世界》;作品发表于《青年文学》《散文》《美文》等刊。散文《春光里的老人》入选年度中国散文排行榜。散文《繁华,不过是一掬细沙》《河流》相继获第九届、第十一届内蒙古自治区文学创作“索龙嘎”奖。她的散文以淳朴的文字表达了自己对个体生命在终极意义上的深切关怀,对故乡草原的眷恋。从远古的荒蛮年代到时代文明的演绎和发展,是一部艰难的成长史,也是一段心灵史。用饱蘸浓情的笔墨去书写游牧民族的迁徙游牧生活,本民族的盛衰成败和荣辱与共都在作家的视野里铺展开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北方游牧民族的发展历程就是一种心灵的迁徙和精神的抵达。从故乡西拉木伦河到塞外青城,从纸上的说辞到心路的感悟、回归,都是精神层面的剥蚀,对生命终极意义的拷问。“雁阵飞去,为的是回到温暖舒适的过冬地。而北方民族依次相续地奔腾而去,为的却是要与人类历史的发展潮流融汇对接。这是一个壮观的迁徙,时间从已知的公元前直到当今年代。虽然形式不同,内容也有所变化,但这种迁徙依然不停地进行着。岁月的尘埃一层又一层,迁徙的脚印一串又一串。于是,经历过沧桑的草原充满了关于他们的记忆。在草原的这个记忆中,有他们从荒蛮走向开化的跋涉经历;有他们从部落成长为民族的自豪情怀------”从总体上所述,《河流》的回环往复就是生命的跌宕起伏、从心灵的故乡迁徙、回归到精神的高度。没有一条河流是静止的,河流之上的天空远比灵魂还高远。杨瑛的散文从另一个侧面代表了当下散文创作的走向,提高了本土散文的颜值,在某些媚俗散文泛滥成灾的今天,值得推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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