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如故，桑香如故
——读袁影红新著《只有香如故》
■ 张双柱
余华曾经说过：“让作家始终不渝，就像对待爱一样对待正在写作中的长篇小说。”袁影红创作长篇小说《只有香如故》(安徽师范大学出版社2019年10月)，是不是就像余华所说的那样?
起初听袁影红说她要写一部长篇小说，我感到意外，与之而来的是担忧。尽管她这人很有激情，诗写得很有张力，但长篇小说完全不同于诗歌，她能写好吗。我甚至建议她先出一本诗集，弦外之音想必她也听出来了。后来她给我发来电子版初稿，我再次感到意外，伴随意外的则是震惊。须知那两年时间她正忙着一年一度的板石岭丹桂吟诗节，还有诗人协会、诗词学会等社团许许多多的活动。我们能经常看到她眼睛红肿、嗓音嘶哑。最终，她还是把这约三十万字的长篇拿了下来，真的不容易。现在，再次捧读散发着油墨馨香的书籍，我明白了，这是作者的一个情结，紧紧维系着祖辈，维系着祖辈扎根南陵、发迹南陵的那段发展史。作者深深爱着他们，爱着他们的事业，于是，她把这种爱倾注文字中，这就有了这本史实性的文本记录。
较之初稿，该书开篇和结尾作了重大修改，部分章节和题目也有了一些调整，其目的显而易见，就是要确保小说各要素组构得当，乡土性与文艺感受浑然一体，史实性与浪漫气息相得益彰，一言以蔽之，要好看，要对得起书中每一人物、每一情节。
《只有香如故》是袁影红的长篇小说处女作，果真就像余华所说的“始终不渝”，更像罗广成为该书所写的《序》题“写作的长途跋涉”。作者怀揣一个情结，一路走来、一路写来，读者理解了作者这一情结，就能体会出该书“只有”的况味、该书作者“只有”的况味。
只有什么?香如故。
正如罗序所写的：“‘香’是通篇的主线，是梅花迎风傲雪的精神暗示。”梅文化是我国传统文化中一朵绚丽的奇葩，在这本书里被作者精致地培育着，从而有其特有的芳香。可见，梅香如故，该书及作者“只有”的况味，还可以通过该书所调用的梅意象品出。
围绕梅意象，作者由梅花鹿写到梅花山，从而拉开梅花窑故事的序幕，再引出梅根雕、梅花簪子……一幕幕场景，一桩桩情节，写得很到位。书中人物有梦幻的梅花仙子，有其化身爱梅，还有心梅、小梅……每一人物设定，每一情节冲突，写得也很到位。总览全书，写得很成功，特别是前六章，环环相扣，引人入胜。作者还援引宋代大诗人陆游《卜算子•咏梅》词作为书名。“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自古然矣，文如其人，书如其人。
该书及作者“只有”的况味，还可以从该书刻意调用的另一意象进一步看出，这就是桑，桑意象。
桑树，东方神木。笔者认为，桑文化更是我国传统文化中一朵绚丽的奇葩，在绵延的历史进程中，桑文化始终与国政、经济、贸易及文化传播紧密相连的。仅从汉语词汇来看，最熟悉不过的就有扶桑(传说中的东方神木)、空桑(传说中产琴瑟之材的神山)、桑梓(代称家乡)、桑麻(泛指农作物或农事)、桑榆(借指落日余晖之处常喻晚年)……还有桑田(种植桑树与农作物的天地)、沧海桑田(借大海变成农田、农田变成大海来比喻世间万事万物变化)、沧桑(沧海桑田简称)……《咏梅》作者陆游不仅爱梅，自号“放翁”，写有诗句“一树梅花一放翁”，他也爱桑，退休即宣称“归家力农桑”，并写下近三百首与桑意象有关的诗，脍炙人口的就有“耕桑乐太平”、“满意说桑麻”、“无生未暇说，且复议桑麻”、“一尊桑落酒，聊得洗吾愁”、“仍须教童稚，世世力耕桑”。
《只有香如故》特意安排在“后续”里写了桑树，如果读者也能像作者《后续》所写的，早些年去梅花窑旧址看看，就在梅花窑厂的门口，确确实实有着这样的一棵桑树。作者的“后续”不无深情地写道：
“平时，厂子里那棵古老的桑树下，也是很多人聚集的地方。据说，这棵古树和梅花窑有着一般大的年龄，是曹颜吉初到梅花山时种下的。古老的桑树下常常围坐着大人和孩子们，年长的人对这棵树特别有感情，总会睹物思人地给孩子们讲起梅花窑的故事，讲一讲梅花窑的创始人和为梅花窑的文化传承做出贡献的先人们，还有那永不乏味的梅花山和梅花窑的来历，以及窑工子女们爱恨情仇的传奇故事。”
全书至此，桑意象也豁然明朗。作者这时刻意写桑，原来是为我们勾勒出一副窑家人生息繁衍的画面，这也是中华民族生息繁衍的画面，形象生动，寓意深远。如果围绕“香”主题再说一个词汇，非“香火”莫属。梅香如故，桑香亦如故。我更看重这本书所蕴含着的桑意象，丰富的隐喻，深刻的启示。我也相信，作者第二部长篇“不了情”由此承接，会给我们一出更加感人的故事，也更加精彩。期待着!
【审核人：站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