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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凡静:寄荠菜(散文)

  • 作者: 叶明轩
  • 来源: 手机原创
  • 2021-03-19 16:5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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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是个远嫁的姑娘,不常回家,所以,多年来,给我邮寄包裹成了妈妈常做的事。可跟以往寄来的家乡特产不同,这一次,妈妈给我寄来了荠菜。

      事情要由近几日跟妈妈的一次视频通话说起。电话中,我随口问了句:你们晚上吃的什么?妈妈答:荠菜饺子。我饶有遗憾地说:“我们这边都没地方挖荠菜。”然后像往常一样和妈妈聊聊家常,便挂了电话。

      通话后的两天,快递员通知我取快递,思来想去,自己近日好像没买过什么东西,心中疑虑,下楼取回快递。

      那是个长方形的纸箱,一看寄件地址,心中了然,这定是妈妈寄来的。没打开时心里想着,估计又给我寄来了凉皮和米线,因为知道我和孩子喜欢吃这两样,所以妈妈总是估算着我们快要吃完的时候直接寄来,保证我们“不断粮”。

      我和两个孩子,围蹲在纸箱旁,准备拆箱。三岁半的女儿,高兴地手舞足蹈,眨巴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兴奋地叫着:姥姥又给我们寄好吃的了。

      在孩子们的催促声和期盼声中,我打开了包裹。只见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胀鼓鼓地装着一大包荠菜,我顿时明白,自己一句漫不经心的话,却被妈妈放在了心上。

      望着眼前的荠菜,每一颗都被妈妈摘得干干净净,每一颗都那样鲜绿,我仿佛看到妈妈在田地里挖荠菜的情形:一会儿半蹲着前倾着身体寻找荠菜,一会儿蹲下来,将荠菜一颗颗铲下,我想挖荠菜的时候,妈妈的脸上一定是挂着笑容的,因为每一颗都盛满她的牵挂。

      婆婆看我愣了神,她向来是懂我心思的,深知这荠菜怕是又勾起我想家的愁绪。忙上前来,跟我说:这是他姥姥辛苦挖的,我们要合计合计怎样把它变成美食。一语刚落,婆婆便忙碌起来,先从厨房找来保鲜袋,将荠菜分包存放,一边分还一边计划着:这一包明天早上做叠摸,这一包明天晚上包饺子,那一包后天包包子……她分得那样仔细,想得那样周全,一时间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大写的幸福在一颗颗小荠菜间传递着。

      思忖间,嫁来婆家已有十年,十年来,婆婆没舍得让我烧过饭,以前在新闻媒体工作,他们总说,烧饭会有油烟味,出门采访不体面,后来当了老师,他们又说,油烟味小孩子会不喜欢,他们总是“堂而皇之”的为我的懒惰找足了“借口”。每次想要帮忙,公婆总是说,他们还累得动,不需要我们上前。以至于被他们惯的,我这30多岁的人,几乎连稀饭都烧不好。他们从早到晚围着我们一家四口忙进忙出,给了我最踏实的人间烟火气。

      小时候,常听妈妈说:女孩子菜籽命,撒到哪就是哪,落到肥处迎风长,落到瘦处苦一生。如今,请妈妈放心,我这粒“菜籽”已迎风生长,我在爱的浇灌中不仅发了芽,还深深扎了根。

    【审核人:陈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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