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于我是很亲很亲的。
从记事儿起,这春天播种、夏天蛮长、秋天采摘的作物,就是我家经济的支柱。从它身上,我感受到父母的勤劳、智慧和艰辛,感受到姐姐的懂事儿。棉花田也是我被动接受劳动教育的主要地方。播种、间苗、除草、整枝、采摘,还有拔秧,没有一样儿没有参与过的。这些活儿,想起来挺有意思,干起来没有一样儿是轻松的。小的时候,父母能干,姐姐勤劳,在棉花田里可以玩儿,可以偷懒儿。大一些的时候不好好干就会受到良心的谴责。因为做好棉花田的活儿可以减轻父母负担,棉花可以换来学费。
在我心里,棉花是纯白的。父亲对我们的教育,不少是在棉花地里做活儿时进行的。他教育我们的“吃了人家的嘴短,拿了人家的手短”“要靠自己的本事吃饭”“不做亏心事”之类的话,也像棉花一样纯白。
在我心里,棉花是温暖的。父母为了抚养我们,为了给我们攒能改变做农民的辛苦命运的学费,起早贪黑地在棉花地里做活儿。
在我心里,棉花里是有坚毅的。父母几十年如一日地在棉花田里劳作,就算是身体有病的时候也在苦苦坚持。
在我心里,棉花还是很有诗意的。那时,最盼着周末叔从县城赶来,和我们一起在棉花田劳作。这时可以听他谈论人生啦,理想啦,作家啦,诗歌啦……这些“天上的事情”。
棉花真的很亲,说是我生命里的一部分也完全可以。最近看它被附加一些意义,被卷进商家、政客们的争斗中,实在是不舒服。
(编辑: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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