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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长篇连载:乡绅敢死队》作者 奇书【字数:5608】

第59章 九月一日 更新时间:2019-07-30 11:00:11

  第59章 九月一日

  一场激战,张一枪的黑衣黑裤光头汉子,也牺牲了九十多人,仅剩下了以他为首的三十多个。

  回到南山,张一枪痛悔得连连捶着自已的头,直叹自已糊涂,不提!

  再说一场血战后,宪兵队大院落里死尸横存,血流成河。从来没见过这种诡谲打法的野战部队军官和士兵,都惊呆了,惶惶不可终日,不能自禁。

  事变以来,皇军所向披靡,攻击力锐而不减,战斗力越益强横,没想到会在小小宛平丢盔弃甲,死伤过半,溃不成军。

  在当晚的总结会上,联队长死活不承认是“步兵大队不熟悉宛平战地形势所至。”的总结。

  硕果仅存的一个中队长也鼎力支持长官的意见,中队长鼓起缠着绷带的腮帮,愤愤不平的道:“我步兵大队,在联队长指挥下,纵横驰骋,纵横捭阖。

  无论何时何地,均能自成一体,忠勇奋战,岂有不熟悉宛平战地形势所至之说?我认为,这是一场巫术战,我联队中了敌人的巫术,非是联队战斗力下降。”

  松尾眯缝着眼睛,淡漠地听着。

  说实话,你联队死了一大半?即便是全死了,也关我屁事儿。士兵的生命并不重要,长官的成功才是决定性的。

  而且,单从数量上讲,皇军的七八百人换来南山土匪的九十多条小命,就是一个重大胜利。

  毕竟,大和武士多多的有,而南山土匪死一个就少一个,这不就是胜利么?这二头蠢猪,硬要扳个明明白白,想逃脱干系?给自已留条后路?

  松尾嘴角泛起冷笑。“所以,我认为,此次战斗虽然打死了九十多个敌人,可与皇军七八百人的损失比起来,实是得不偿失。宛平有巫术,我亲眼看到那狂风怒号,飞沙走石,士兵们就纷纷如树叶般飞上了天空,然后落下来死掉啦。”

  中队长还在愤懑的说,不时冷着脸瞅瞅坐在正中的宪兵司令:“我主张联队长马上向驻屯军司令官阁下报告,不然,谁来对这死伤的七八百名皇军负责?”

  松尾眼睛慢腾腾的眯缝起来了。

  很明显,中队长是在发泄对自已的不满,自已是驻屯军司令官阁下指明的临时指挥官,自然对步兵大队的一切负责。

  现在,中队长却提出了谁来对这死伤的七八百名皇军负责?这不是明显的轻蔑和敌视自已么?

  说不定,联队长也是这样想的。不管怎样,部队出现了损失和牺牲,总是得有人当替死鬼的。

  事实上,松尾早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对联队长及其三个中队长奉若上宾。步兵大队来宛平的这几天,松尾每天都是绞尽脑汁的想新鲜玩意儿,来讨好军官们。

  松尾觉得,对于士兵们,饭菜保障上乘,住宿保障方便干净,组织了几次集体逛“怡红院”就行了。

  可对军官们,得下大赌注才行。

  因此,这几天,在松尾的亲自陪同下,军官们不但逛遍了宛平的大街小坊,而且,夜夜在“怡红院”包下包间,命艾老板挑选了院里最漂亮的姑娘伺候……

  然而,看来,还是是枉费心机。

  这些正规的野战军人,一点不懂得治人之道和治理之策,只知道赳赳武夫,武力解决一切。说得对,巫术?哪有什么巫术?明明是武术之误。

  但他们怎能知道武术本来就是这样。

  枪炮解决不了的,拳脚并举就能移山倒海?不是武林中人,自然不明武林中事,这倒也罢了。可问题是,如果他们真以这种观点向驻屯军司令官阁下报告,结果只有一个,自已必遭司令官阁下痛责。

  弄不好被片岗那头蠢猪知道了,说不定下场还更不妙哩。

  “我对本次作战的失败有责任,我深感遗憾。”联队长站起来,向部下深深一鞠躬,然后落座道:“我相信松尾司令也有同感,因此,我觉得我有职责据实向司令官阁下报告。”

  联队长威胁似的瞅松尾一眼,继续说到:“报告书上,松尾队长如果同意签名,更谢谢了。”

  松尾恼怒的闭闭眼睛,我同意签名?放你妈的狗屁,这不是在公开遣责我的失职吗?八格牙鲁,反啦?联队长,你妈拉个巴子晚上左拥右抱窑姐儿时说什么来着?你忘啦?

  “我与松尾太君是天生的好朋友,永远不忘的。”,“知我心者,松尾队长的有。”,“以后有机会,容当重谢!”,还有还有,行啦,我不能再说啦。

  妈的什么军人?狗屎!白眼狼!

  联队长还在正襟危坐唠唠叨叨,部下不时给予眼色的鼓励,谁也没发现松尾脸上密布的杀气。

  直到联队长自已也觉得没有说的了,松尾才端起茶碗,向二人举举:“请!听了二位的意见,不胜敬慕,到底是军人,直抒胸意,开诚布公。松尾在此以茶当酒,敬了二位。”

  于是,三人同举,呷呷香茶,醒醒脑筋。

  放下茶碗,卫兵进来:“太君,晚餐准备好了。”,松尾点头,然后站起来,微微一鞠躬,举起右手:“二位请吧,但愿今餐晚的饭菜合你们口味,咱们边吃边聊,如何?”

  三人都站起来,慢腾腾的戴上各自的白手套,松尾含笑点头,示意请二位军官先生在前面。

  二军官也不推让,大约是满肚子的愤懑余怒未消,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向门口。说时迟,那时快,松尾闪电般伸出指头朝二人腰间一戮,二军官扑通倒下,口吐白沫,抽搐不已。

  松尾一声大呼:“卫兵,快叫救护员。”

  一面蹲下作施救状:“岗村君,木勺君,怎么啦?”

  女救护员闻声赶到,然而,细细摸摸二军官脉搏后,摇摇头:“太君,无救了。”

  “不,一定要救活他们,这是咱们大日本皇军的骄傲啊,这是怎么回事儿呵?好端端的,就倒下了?”

  女救护员便再一次蹲下地,握着二军官右手的脉搏,终于再次站起来,含混不清的摇摇头:“看来,说不定他俩本身有突发性心脏病,一激动一生气,就,”

  “对对对!”

  松尾打断她的话,说:“我们正在总结今天的战事,一会儿激动,一会儿又生气,所以。”

  女救护员脸上滑过一丝古怪的笑靥,鞠躬道:“如此,太君,我告辞了,尸验报告,我待会儿送上你的桌子。”

  “好,你去吧。”松尾生硬地回答。

  片刻,女救护员返回,递上二份文件,一份是刚才二位军官的尸检报告,结论,死于突发性心脏病;一份是电报,上写:“宛平宪兵队松尾大佐:我于明天上午到达!片岗。”

  松尾把电报揉成一团,扔在桌子上。

  他十分不愿意看到也十分不欢迎这位北平特务机关长的到来。他来做什么?他能做什么?只会装聋作哑的命令,指责或埋怨。

  当然,片岗的到来,意味着司令官阁下的参观团也紧跟着到来,这是件大事儿,再也出不得半点屁漏。

  然而,桂二爷拒不合作的态度,着实让松尾感到头疼和无奈。真是说也说不赢他,打也打不赢他,奈何?

  这不,明明打了招呼和故意示弱,桂二爷还是从桂府纵了出来。

  如果不是他,皇军不可能死伤如此严重,也可能就此完全干净彻底地消灭了张一枪,但,这能对外人说吗?

  参观团参观团,参观什么?参观宛平军民一体和睦相处,共为大东亚圣战奋斗的新秩序,这是松尾一个月来呕心沥血创造的“杰作”。

  司令官阁下深信不疑,最后,连松尾自已也深信不疑了,仿佛真是真有那么一回事儿似的。

  现在,事到临头,始作俑者的宪兵队长慌乱了,彷徨了,怎么办?想起桂二爷,松尾真有点“怨不得也,哥哥!”之感,自已对他可谓是仁至义尽,容忍到了极限。

  可这犟老头儿端的个软硬不吃,端得以为是神仙屁股,谁也摸不得了。在形势的逼迫下,松尾怒从心头起,打定主意,一定得对桂二爷来得真格的……

  话说桂二爷和赵威纵下云头,回了桂府,换下衣服,相对而坐,满腔忿恨,不能言语。

  张一枪的盲动和惨败,全源于小威子的轻信。丫头宛儿那么淡淡一露话儿,轻轻一怂恿,膀大腰圆的小威子就入了套儿。

  不,确切的说,是张一枪和桂二爷都入了套儿。

  这个教训,深刻哩。小威子牙齿咬得格格直响:“松尾这妈拉个巴子的小鬼子,总有一天,要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才解恨。”

  桂二爷也沉重的叹叹气,南山汉子损失大半,都怪自已哩,为什么没有团副那样的头脑分析分析,认真想想?小威子上南山报告,自已是默许的,因此,自已也有责任哩……

  “师兄弟死了那么多,还害得师傅差点也丢了命,都怪我,都怪我。”

  赵威噙着泪花,捶着自已的头,颓丧的咕嘟:“二爷,等天黑尽了,我要独自摸进宪兵队,找松尾小鬼子决斗。我一定要去的,一定要去的。我知道我现在还打不过他,但我不怕。”

  三姨太进来了。

  进来便嗔怪:“一老一少,黑丧着脸孔,也不说话,呆坐着,谁欠你们钱哩?”,二爷瞪瞪她:“一边玩儿去,妇道人家,你知道个啥?”

  “二爷哩,今上午枪响了好久好久,听说是南山的土匪下来了,准备端小鬼子宪兵队的老窝,结果中了埋伏,死了不少土匪哩。”

  “什么匪不匪的?你知道什么是匪?你看见过匪哩?那张一枪你也见过,吃了人家一大车西瓜,还收了人家一包金银财宝,像土匪哩?小鬼子才是匪哩。”

  “说说呗!我又没说他们是土匪。”

  三姨太被二爷好一阵数落和抢白,有些尴尬,便重新拉开门出去,想想,又推开门:“二爷,今上午响枪时,你俩没在场哩?”

  二爷闭上眼睛不理她,三姨太便望着小威子问:“小威子,你说哩。”

  “我一定要杀了松尾小鬼子,替师兄弟们报仇。”赵威揪住自已的头发,仍在颓然的咕嘟,吓了三姨太一大跳:“小威子,你怎么哭啦?出了什么事儿哩?快给我说说,免得我心里慌着哩。”

  二爷虎地睁开眼睛,三姨太便呯的拉上房门,跑了。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宛平城一片漆黑,只有几盏油灯点着,亮着,在热风中飘散着,像传说中的鬼眼,那是小鬼子的宪兵队。

  想好了明天的对策,松尾觉得自已真是累坏了,便召来了女机要员。

  对于女人,他一直觉得真如中国人所说:“女人是衣服,兄弟如手足。”。军务繁忙之际,在女人曼妙的身体上找找乐趣,恢复恢复体力,真如换衣服一般。

  旧的脱下,新的令人焕然一新。

  当然,松尾觉得自已是大人物,不能像那联队长和中队长二个倒霉鬼,夜夜泡在女人身上消耗宝贵的时间和精力。

  但是,他现在突然感到需要女人。

  是因为明天对片岗的到来,心怀恐惧?还是对自已的命运和前途担忧?他不得而知,反正,现在的松尾,需要发泄。

  女机要员兼女救护员很好的配合着松尾太君,具有真正正宗的日本女人柔软的胴体和恭顺的呼息,让松尾很快从一介赳赳武夫,变成了嘤嘤而语的孩子。

  当他费力地在雪白的乳房和大腿间穿行时,一双手扼住了他颈脖,扣住了他的颈动脉:“松尾,你也有今天。”

  致命脉络被人制住,松尾不敢大意和动弹。

  他只能滑稽地紧贴着女人光溜溜的胴体,鸣鸣咽咽的:“你是谁?好汉,冤有头,债有主,你是不是找错了人?”

  手掌松了松,依然扣着颈动脉:“宪兵队长松尾,你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我是谁?告诉你吧,我是南山汉子中的一员,特地找你报仇来啦。”

  松尾暗暗叫苦,这是他妈的咋会事儿啊?一不小心,就被对手捏住了命脉,真是上午那一拨打散的南山土匪?完了完了。

  武林高手松尾自然知道,颈动脉一旦被人扣住,如不能脱身,就只有束手就擒。

  他感到对手的手掌很有力,捏紧时,有一股力道渗出,看样子,具有一定的武功。当然,如果是在平时,这人未必能占上风。

  但,现在是在,唉!

  “好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一切都好商量。”

  松尾只好使上缓兵之计,示弱求饶。那紧捏着自已颈动脉的手掌没动,另一只大手掌却劈头盖脸的的落在自已的光屁股上:“啪!谁叫你跑到咱中国来的?啪!

  谁让你杀咱中国百姓的?啪啪!谁让你与桂二爷过不去的?啪啪!,谁叫你设下套子让南山汉子钻的?啪啪啪啪!打死你这个浑身长着黑毛的小鬼子。”

  这厮就那么有板有眼地像教训自家的小孩子一样,一手捏着松尾的颈动脉,一手抡圆了巴掌使劲的抽着松尾的光屁股。很快,松尾感到自已的屁股上麻木了。

  松尾气得脸孔发紫,就想上吊算啦。

  最后,巴掌停下了,那人用庄严的声音宣布:“我谨代表宛平抗日决死队,宣判小鬼子松尾的死刑。”,扑!一股温热的液体溅了松尾一身,颈项上的手,顿时颓唐的松开了。

  松尾腾身纵起,这才发现脚边斜倒着一具高大的死尸。

  剥开罩在死尸身上的黑衣黑裤黑头罩,一个膀大腰圆的光头汉子露了出来,汉子的脑门被王八盒子疾穿的子弹击得粉碎。

  汉子的脑浆和鲜血流落在自已身上,一道道一抹抹的,令松尾感到肮脏不已和想呕吐。

  看看女机要员仍握在手中的王八盒子,那枪口上仍在冒出了淡淡蓝烟,松尾明白了,一定是杀手捏住自已颈动脉得意洋洋忘形之际,被女机要员在脑门上给来了一枪。

  “嗯,你的,大大的好的有。”

  从不夸奖女部下的松尾,意外地对她竖起了大指姆。女机要员淡淡一笑,将王八合盒子重新插进松尾的手枪套,指指杀手的脸:“太君,你真没看出他是谁的?”

  松尾又细细端详一番,仍只得摇摇头。

  “是桂二爷手下的团丁呵,叫什么赵的,赵的?”女机要员卡了嗓门儿,她也实在想不起这个桂二爷的手下,叫赵什么。

  松尾同样也想不起他叫赵什么。

  不过,她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了这杀手,确确实实是桂二爷的手下。由此,股股怒气冲了上来:怎么着,桂二爷?派人暗杀我?可这不像是你一贯的作风啊?

  难道说自诩为豪爽义气,广交江湖朋友的桂二爷,竟变成了背后策划阴谋,派遣杀手暗杀的卑怯小人?好,你等着,我倒要与你拼个鱼死网破,看看江湖上究竟谁是大哥?

  等着,明天吧,明天我就要找你开刀问斩了。

  鲁莽而可怜的赵威,就此一去不复返;而桂府里二爷和小狼一干人,还眼巴巴的到处寻找呢。

  一大清早,桂二爷,苏老,米老板,周老板等一干乡绅醒来,都发现家门口站着二个凶神恶煞的小鬼子。

  除桂二爷外,所有的乡绅都被枪口戮着抵着顶着推着,押到了宪兵队司令部。

  松尾一反故作的斯文,杀气腾腾的开诚布公道:“皇军参观团要来宛平城参观,各位一律要手持国旗,喊着口号欢迎,明白的有?”

  众乡绅不说话,而是彼此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松尾冷笑笑:“找桂二爷吧?桂二爷来不了啦。现在,我们来练习练习。”,卫兵上来,把一杆杆小膏药旗硬塞进乡绅的手中。

  苏老第一个表示抗议,背起双手不接,扭过脸孔,高高的抬起,望着屋顶。

  松尾走过去:“苏的,屋顶上有什么的?”

  没回答,啪!松尾马鞭一挥,重重打在苏老背脊上:“屋顶上有什么的有?说!”还是不回答,松尾一呶嘴巴,卫兵上来将苏老一夹,拖到木桩上紧巴巴的绑住,再剥光了他的衣服。

  松尾走过去,挥起马鞭就是一顿猛抽。

  不一会儿,沉默不语变成噤人的惨叫,苏老肥胖的胴体上,布满了深红色的鞭痕,鲜血渗出,流落一地。

  “说,屋顶上有什么的有?”

  松尾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狰狞的瞪起眼睛,叉着腰,问一句打一鞭子,打一鞭子又问一句。

  苏老终于打熬不住了,嘶哑着回答:“屋,屋顶上有眼睛,有眼睛。”,头一歪,晕了过去。

  松尾望着众乡绅,指着屋顶狞笑问:“苏老说屋顶上有眼睛,你们看的,究竟有没有的?”,众乡绅吓得战战兢兢,只得抬起头瞅瞅上面。

  乍看之下,有的咕嘟说有,有的咕噜说没有,都不知道宪兵队长是什么意思?

  松尾一仰下巴,卫兵将苏老浇醒。松尾逼上一步指着屋顶:“苏老哦,你说屋顶上有眼睛,乡绅们说怎么没看见呀?这样吧,就暂借你的眼睛用一用,行么?”

  还未到大家醒悟过来,松尾抢上一步,手指一点,活生生的抠出了苏老的二只眼睛,向上一抛,那死鱼般的眼球,竟牢牢的沾在了屋顶的瓦椽上面。

  苏老惨叫着重新昏花过去,松尾右手一挥:“站队,举旗。”

  被松尾暴行吓得胆战心惊的众乡绅哭丧着脸,只得按照宪兵队长的吩咐,站成二排,举起了手中的小膏药。

  松尾一张嘴巴:“跟着我喊,欢迎欢迎,欢迎皇军参观,中日亲善一家人!一、二、三、开始。”

  “欢迎欢迎,欢迎皇军参观,中日亲善一家人!一、二、三、开始。”众乡绅七零八落的小声叫着,嘶哑着喉咙,颤抖着嗓门儿,挥着小膏药,那声音,实在惨不忍听。

  哪像是欢迎?倒确确实实是在送葬。小膏药旗,无论怎样看,都成了招魂幡。

  松尾气得破口大骂:“妈拉个巴巴的,这是在欢迎吗?这是在送葬哩,重来,声音提高,打起精神,谁敢故意捣蛋,就和苏老作伴去。”

  “现在跟着我喊,欢迎欢迎,欢迎皇军参观,中日亲善一家人!一、二、三、开始。”,“欢迎欢迎,欢迎皇军参观,中日亲善一家人!一、二、三、开始。”

  “停下停下停下。”

  松尾气极败坏的跺脚,狂吠到:“谁让你们喊一、二、三、开始?只喊前面的欢迎欢迎,欢迎皇军参观,中日亲善一家人!一个个老实点,给我记住了,重来。”

  “欢迎欢迎,欢迎皇军参观,中日亲善一家人!一、二、三、开始。”

  如此几遍,遍遍如此,气得宪兵队长暴跳如雷,吼哑了喉咙。

  这倒不是乡绅们故意捣蛋,而是个个吓得木纳呆板,再加之平生从来没被人集合在一起,摇着小旗,吼这么一嗓门儿,哪分得清从哪儿开始,到哪儿结束?

  练了一上午,累得松尾疲惫不堪,最后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吩咐到:“卫兵,统统给我押到牢笼里去练习,一律不准回家,待欢迎仪式完后再说。”

  于是,一大帮老少爷们们哭的哭,嚎的嚎,闹的闹,被小鬼子雪亮的刺刀尖,逼进后面的牢笼练习去了。

  而仍在昏花中的苏老,被松尾命令扔到了狼犬室,还特别吩咐,一定要让关在牢笼中的众乡绅看见和听见苏老被狼犬撕咬的情景,以加大威慑力量。

  此外,特别行动队紧急集合待命。

  一切安排好了后,松尾这才拉开另一间办公室门,脚后跟响亮一靠,发出清脆的响声,恭恭敬敬地立正,敬礼,然后大声报告:“机关长太君,请指示。”

  一个矮胖的小鬼子钻了出来,肥胖的脸庞上嵌着一双木纳的死鱼眼,身着崭新的军装,手中的白手套一摔一摔的,不像是在战场上,倒像是在情场上溜达。

  “嗯,我都听见看见了,还行的。”

  听到北平特务机关长片岗的称赞,松尾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大佐太君,兵力和沿线布置都已安排好,明天迎接参观团,应该没问题的。”

  没想到片岗斜睨他一眼,哼哼道:“松尾,昨天的战绩不佳呀,皇军死伤七八百百人,才换来南山土匪九十余个的死亡,这个比例,要是让司令官阁下知道了,嘿嘿。”

  松尾一怔,片岗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我连报告都还没写呢,这个鬼,难道我身边有他的人?

  “唔,是这样,不过,算算还是值得的。”

  松尾狼狈不堪的争辩,片岗威严地一竖手指,制住了他的喃喃自语:“军情紧急,下一步怎么做?”

  松尾一挺胸脯:“扼住桂二爷及其家人,以免节外生枝。”

  片岗殘忍的咧咧嘴巴:“扼住?松尾队长,你可真会用词,真温柔敦厚哦。什么扼住?胆敢反抗,立刻击毙,全家格杀勿论,明白吗?”

  “我是想立刻击毙的,可是,”松尾不怀好意的笑笑:“大佐太君,你来就好啦,到现场看看,了解情况么。”

  片岗有些激怒的瞅瞅宪兵队长:“又是桂二爷神勇,英雄无敌?好啦,开路的有,今天我倒要看看,宛平桂二爷有几个脑袋瓜子?”

  松尾一转身,门外的特别行动队立刻整队,紧跟在他后面,朝城西的桂府开拔而去。

  再说一大清早,桂二爷晨练刚回,小狼就跑来报告:“二爷二爷,门口守上了二个小鬼子,任何人不准进也不准出。”

  二爷见惯不惊,伸手接过三姨太递来的大毛巾,擦擦脸上的汗珠,淡淡回到:“哦,又守上了?守就守呗,小狼呀,人家免费替咱站岗,你就休息休息哩。”

  没见过这阵势的小狼摩拳擦掌,哗的抽出腰间的驳壳:“二爷,让我先废了这二小子再说。”

  二爷笑笑,上去轻轻捺下小狼持枪的手:“先别慌,看看再说哩。对了,小威子到底上什么地方哩?你知不知道?”

  小狼把驳壳卡回腰间,跺脚道:“二爷哩,我真是不知道哩。唉,这个大师兄,到哪儿也不打个招呼,急死人了。”

  “没事儿没事儿,你不用急。我想,小威子会回来的,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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