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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夜归人

  • 作者: 秋婘
  • 来源: 原创
  • 2013-07-03 07:51:09
  • 被阅读
  •       初到医院的时候,天,阴沉沉的。
      
      五天了,一直重复着相同的程序:挂号、就诊、开单、付款、拿药、输液……身体的疼痛已经麻木了思绪,也模糊了记忆,让日子过得混沌不清。
      
      说是镇医院,其实就是一个“公别于私”的简陋小诊所。矮小泛白的瓦黛青砖楼层,泛黄脱层的药房药架、磨砺发光的水泥磨砂地板,简陋单一的医疗器材,还有输液室里和走廊设置的破旧铁椅座,无不显示着时光落拓的斑影。
      
      不知是天气的转变或是其它,医院今天就诊的病人特多。当我做好一切前序工作准备在输液室就位的时候才发现,人员满患,坐无虚席。无奈,在护士的指引下,只好在走廊里安定就坐。
      
      或许是很少出门的缘故,又或许是平日里的行色匆匆,利用输液的空档,我抬目远眺,发现与医院大门正对面的公园,景色是如此的宜人:长廊曲折,花木扶疏,湖畔翠柳,园林清幽……加之设备齐全的健身器材庭至公园各个角落,让整个视觉冲击更为美仑美奂。虽不能观整体,但也能品其中。
      
      当我正沉浸在如诗如画的美景中时,突然“砰”的一声,女儿奔跑绊倒的身子整个匍匐在我的脚下,让本不稳定的绿色铁椅更引起一阵晃动,药瓶在头顶不停地剧烈摇晃,引起周遭的一片恐慌和唏嘘。遂感慨,一条马路的距离,呈现出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外观的奢华终温暖不了内心的恐慌与薄凉!
      
      乌黑的云层在医院的上空密密匝匝,天色越见黯淡,让两三点的夏日光景就像冬日里的夜幕降临,昏暗得只略见几丝光影。公园里林荫发出的沙沙风啸声传至耳畔,迫切而清晰。“山雨欲来风满楼”,或许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真实写照。
      
      走廊的人群愈见密集,孩子,中年,老人,无论男女,面带愁容,频频瞧视输液瓶的刻度,心急心慌易于言表。只有女儿不停奔跑的身影和稚嫩的欢声笑语,给紧张的气息和满是刺鼻的酒精味道带来了几分别样的成分。
      
      突然,一道犀利的明光划破长空,让整栋楼层明晃晃的暴露于视线之中。随即“咔嚓”一声巨响,让在座的人群无不身之颤栗!接着“哗哗哗”的雨声倾盆而降!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把整片天空交织出鬼魅似的嚎叫,揪得人心阵阵发怵!小片的功夫,整个医院积水滚滚,急降的雨滴在地上疯狂地拍打出朵朵浪花。渐渐漫过台阶的雨水,竟然也透露出几分洪水汹涌潮流的迹象!
      
      雨声依旧,闪电雷鸣频频交加,雨里的世界让视线一片朦胧,探视不出几许清晰的物体。突降的恶劣天气让旁边输液的、一个约两岁多的男童哭声不断,一直在母亲的怀里蹭来蹭去。其父深深担忧的表情溢于言表,目光一直在大雨与输液瓶之间来回游离。是大雨来得稍晚,还是他们来得稍早,大雨凝聚的时刻,输液瓶的刻度也刚好频临瓶颈,哭声在拔针后渐断渐弱,起立的身影在医院门口不停的来回渡步,一场大雨阻挡了他们归家似箭的心。
      
      倾盆的大雨把心绪凝集成雨滴,点点滴落。浅酌这些攒动的人群,思绪片片飞浮。家,心灵的港湾,因为有了温暖,所以心才有回家的热盼;因为有了等待,所以心才有了归家似箭!
      
      然,谁家的灯火照耀出了真诚、至爱,谁家的目光又牵引着亲人漂泊的心灵情怀,谁是那雨中所牵挂的归人,谁又为谁在暴风雨里擎起了这一片蓝天!
      
      “妈妈,妈妈”,女儿稚嫩的童音拉回我漂浮的思绪。看着女儿红扑扑的脸蛋和额头隐现的层层汗珠,我抬起手轻轻地捋了捋她、因不停跳跃奔跑而被汗湿的秀发,心里生出无限的怜爱。三岁半了,越来越与我寸步不离。患病期间,因怕无力照顾欲想把她寄居于堂妹家,但终在哭声中无法割舍这条心爱的尾巴。妈妈是女儿的整片天空,至此我才深深懂得,自己年少时对母亲的无限依赖和眷怀。
      
      年轻漂亮的护士来至身旁调换药瓶,我才陡然发现,大雨游离了思绪,也漂移了视线。暗自嘲讽,独自唏嘘。
      
      “滴滴滴”手机Q突响,摸出瞧视,银屏刚刚显示出“16:00”,一个提前与人约定好的时间点。因为实体书刊事宜,上午与人约定商酌洽谈。很久不曾有过开手机Q的习惯,也很久不曾有过的等待。岁月的斑驳已经漠视了心底的渴望,让自己的词典也抹杀了这个字眼。等待,只为一份简单的约定,也只为这一份平静的简单!
      
      “亲,好些了吗?”打开信息,才发现是好友兰儿的亲切问候。短短字眼,让心潮一片翻滚,眼眶一片潮湿。随即生叹:人心很大,浩瀚如海,人心很小,只言片语就足矣装满。一份感动,足以温暖一个世纪,铭记几世轮回!
      
      在编委群里简单的寒暄之后,就一直静静的等待。时间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与心相感应,与心相衔接,因等待而觉缓慢,因无望而觉蹉跎,因积极而觉瞬间……缘分也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有些人与之邂逅,转身忘记;有些人与之擦肩,必然回首。所有相遇与回眸都是缘分!缘深缘浅,全是上苍的给予,而尘世人注定无法把握!当脑海出现白落梅的文字时,QQ信息正好与之相呼应。泪水不自觉滑落,与雨水掺和,淋湿了心底最深的角落!
      
      这就是宿命,有些人为你终身守候,而你却视若无睹;有些人,你耗费一生的时光去等待,却终究无法寻觅其答案!花开花落,四季轮回。哪一瓣荷香藴酝了自己的心思,哪一片雨中有自己等待的归人!
      
      雨巷石板景清幽,纸伞伊人独自游!一向不太喜欢雨天,心雨交织的悲哀早已在过往的经历定格成灰白的画面。电话铃声响起,看了一眼号码,不想接。心里没有了真实的温暖。接与不接又有何妨?于此担忧的不是身体的病痛,也不是书刊的事宜。黄昏了,该准备的事没准备好,该做的晚餐还没有做,仅此而已,如此而已!
      
      思绪和点滴在夜幕降临落下帷幕,收回漂浮的心灵,牵着女儿的小手,跨上车,在雨中缓缓前行。雨水模糊了眼睛,模糊了容颜,也迷糊了心绪!回归途中,脑海一直不停的显现一句话:谁是那雨中的归人?答案坚定而清晰:注定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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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可岚】

     编后语:人在最需要关爱的时候最能感触真心的关爱。那怕只有简短一个问候。从秋姐的文章中才获悉身体不适,在此问候一声,祝愿早日康复。人在浑浑噩噩之中对周围的感触就变的敏感,作者的文章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心里最真实的感触,有感想,有实写,有对周边人物的刻画,可谓是丰富而又有深度。语言真挚而感人,流畅而令人感伤。推荐阅读,祝愿作者健康快乐!

    【审核人: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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