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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长篇连载:乡绅敢死队》作者 奇书【字数:5794】

第62章 玉石俱焚 大结局 更新时间:2019-08-15 11:38:43

  第62章 玉石俱焚 大结局

  松尾走进宴会厅时,片岗正和司令官阁下碰杯。

  司令官见自已的学生来了,满面微笑招呼道:“松尾大佐,辛苦啦。来,快坐请,就坐在我身边。”。驻屯军司令官赐坐,眼红得片岗气不打一处来。

  “一切都安排好了?”

  片岗朝松尾喝问,言下之意是,你松尾该巡察去,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松尾当然明白,却故意呆头呆脑的回答:“都安排好啦,机关长太君,你是不是亲自去检查检查?”

  一下就将了片岗一军:如果你真是为了司令官阁下的安全着想,作为特务机关长,你现在就该场里场外的认真检查检查,而不是坐在这儿喝酒聊天。

  片岗也听懂了松尾的意思,脸一红,说:“哦,好的,那就请坐下,陪司令官阁下喝酒聊天吧。”

  司令官大人自然没注意二个部下的勾心斗角,相反为二人配合的默契而高兴,便高兴的抬抬双手:“都坐下,都请坐下。”

  二人分左右紧挨着司令官阁下坐着,端起了酒杯,异口同声的祝贺到:“阁下,祝贺参观成功!”,三人一饮而尽。

  司令官阁下喝完一小杯米酒,朝副官长一斜睨,副官长会意递过一小碗白开水。

  阁下接了,端在手中感概地说:“老啦,想当初像你俩年轻时,二三斤米酒不在话下;现在不行啰,喝了酒,得喝点白开水啦,我多羡慕你俩啊。”

  片岗鼓着公牛般的粗笨颈脖,笑道:“阁下自谦了,阁下前程远大,保重为是。酒后喝点白开水,理疗保身,好方法啊。”

  松尾一楞,没想到这头蠢猪,说起恭维话来,丝毫不比自已逊色。

  也忙端起酒杯,道:“恩师,请喝了这一杯。学生祝恩师永远健康,前程似锦。”,阁下哈哈哈一笑,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抹抹嘴巴。

  然后,拍拍学生的肩膀,不住的夸奖:“松尾,干得不错呀,在宛平成绩卓然啊。可依我看,以后,各个派驻军进城后,能像你这样治理得秩序井然,不是容易的哦。”

  松尾咧开了嘴巴,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因为他知道,司令官阁下的一言一行,都有记者祥细的记录下来,整理成文或简报,或送《明日新闻》,或送军部,甚至可能送到天皇陛下的御桌上。

  不管送到哪儿,只要这段话一露,哟西,我松尾的名字就会在军部和日本国内乃至至高无尚的天皇陛下耳畔轰轰隆隆,成了大英雄啦。

  片岗则忧郁的解下自已腰间的军用水壶,慢慢呷着。

  许是特务机关长的职业习惯,片岗从来不喝外面的水,这点倒和松尾相仿佛。松尾也是如此,无论口渴如何,从来不乱喝外面的水。

  当下,听了恩师的夸奖,松尾兴奋得眼睛放光,一把揪住自已腰间的水壶,猛灌起来。灌罢,小心的盖上壶塞,重新放回皮带夹。

  扑嗵!有人跌倒了。

  片岗头没回,朝松尾挤挤眼睛:这群将佐,屁,像几百年没喝过酒,这不,喝醉啦。

  扑嗵!又有人跌倒,哄笑声四起。

  扑嗵!

  扑嗵!

  扑嗵!

  扑嗵!

  陆续又有人跌倒,惊叫声声,慌乱开始漫延。片岗和松尾呆住了,怎么回事儿?都喝醉啦?当着司令官阁下的面,这也太不成体统啦。

  扑嗵!

  扑嗵!

  扑嗵!

  扑嗵!

  陆续跟着跌倒了一大片,二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呆若木鸡:被人下了毒?完了完了。

  片岗疯癫地掏出了警哨狂吹,没中毒的卫兵和守卫,都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见此黑压压倒下的一大片将佐贵宾,吓得都迈不开腿啦。

  松尾正要拔出军刀,猛听得一声凌厉的喝叫:“都不淮动,举起手来!”

  抬头一瞅,那个艾老板和花魁,还有一帮窑姐儿,人手一把锃亮的驳壳枪,黑洞洞的枪口瞄准大家,威风凛凛:“我们是重庆军统特工,特地来送你们回东洋老家。”

  副官长悄无声息的掏出王八盒子,被艾老板发现了,艾老板笑着举举手中的一个小玩意儿:“你性急,那就先和你的主人走吧。”

  轻轻一捺,挂在司令官阁下颈脖上的银钥匙爆炸了。爆炸力刚好将阁下的颈脖划开了一道深口子,那血,就咕嘟咕噜的冒了出来。

  在坐的都惊呆了,这可是大日本侵华皇军华北驻屯军司令官阁下啊,堂而皇之的陆军中将啊,这可怎么得了?谁干的?

  在大家看稀奇的注视下,司令官阁下终于头一歪,倒下了。

  哗啦啦,院落里全乱了。呯呯呯!枪声四起,军统特工的子弹,狂风暴雨般扫向持枪的卫兵和守卫,小鬼子怪叫着纷纷倒下。

  片岗和松尾像患难兄弟一样,相互抱着倒下,将自已的头低低的紧贴在地下。二人不急,因为他们知道,只要枪声一响,屋外的守备部队和躲藏在城外青莎帐里的防范部队,就会冲进来。

  无论如何,这帮子军统特工饶是神通广大,也是跑不掉的了。

  片岗紧贴在地下的脑袋瓜子扭扭,紧闭着眼睛,无可标何的哼哼着:“松尾队长,搞了半天,还是让人给端了锅,混了进来,现在全完啦。”

  松尾咬牙切齿,恨不得自已搧自已几个大耳刮子,抖动着嗓门儿伤感的说:“唉,问君能有几多愁,一江春水向东流啊!片岗大佐,你是知道的,我是尽力了,我尽力啦。这是天遣!天遣啊!没有办法的事啊。”

  片岗用短腿使劲儿踹踹他,嘶哑着嗓门儿,气吁吁的:“八格牙鲁!你尽了力?我没尽力?不管怎样,这是在你宛平地盘上,你无论如何是脱不了干系的有。”

  松尾思前想后,愤愤不平又恨恨然的咬紧牙关。

  “说来,都是那个该死的桂二爷害了你我,大佐,咱们非得把桂二爷碎尸万段才解恨。”,片岗满意的哼哼,悄悄的扭着粗笨的脑袋瓜子:“马上杀!连他那女眷和孩子。”

  松尾突然觉得四周好安静,抬起头一瞅,军统特工早溜了。

  大院死尸横存,中了毒的一大片将佐和贵宾倒没有再吃枪子,只是个个趴在地下,嘴角流着白沫,手足抽搐,有出气无进气。

  松尾站起来,跑到恩师面前一看,司令官阁下早死僵硬了,嘴角还流着白沫,颈脖上的深口子血已凝固,向上狠狠的瞪着眼睛,像是在惊问:“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啦?谁干的!”

  看来,恩师即中了毒,又挨了微型炸弹,不死才怪哩。

  想起恩师的好处,松尾忍不住洒了几滴泪,替恩师轻轻合上眼睛,又脱下自已的新军装,盖在他身上,然后立正,敬礼,一扭身,冲了出去。

  事后查明,小夫人和同门师姐关于参观团的情报送出后,军统戴笠经过一番潜心研究,从中国的古药书《本草纲目》上找到了解决敌酋的最佳答案。

  一如《本草纲目》所述,这本是二味毫不相关的中药,可把它们意外混合在一起后,却产生了强烈的毒性。

  问题是,这种混合的毒药,怎样带进敌酋的宴会场地?

  无须多言,这样重要的宴会,敌人一定会层层把关,检查监督,送药人根本没机会下手。军统戴笠经过一番深思苦想,想到了宴会的酒和水。

  如果只把二味中药下到一种里面,让它们在敌酋嘴中合二为一,岂不是查不出又不劳特工的冒险下药吗?

  想到即做,从监牢里提出了几个死刑犯,戴笠将掺杂了二味中药的酒让其喝下,歇一会儿后,再喝白开水。结果死刑犯陷入了昏迷,可不致于断气。

  反过来一试,死刑犯当即倒地,嘴角流白沫,手足抽搐,一命鸣呼。

  结论,将二味中药掺在白开水里比掺在酒里更致命。

  小夫人与艾老板接上头后,色诱吴掌柜的,留下了小瓶子,不想当晚自已就被迫和丫头宛儿火拼,意外身亡。

  更奇的是,吴小三接了毒药瓶,居然保存得好好的,并且于当天拿了出来,搅进了一大桶白开水中,完成了军统特工未竟的凤愿。一切经过得天衣无缝,处处凑巧。

  最后,军统戴笠的毒药大显威风,毒死小鬼子中国大陆派遣军华北驻屯军司令官陆军中将阁下,以及参观团的随队贵宾等一百七十余人,震惊日本国内,天皇为此破列向军部鞠躬致慰。

  毒杀事件传到海外,世界为之振奋。

  都言:中国有奇人奇事的四万万同胞,纵然被小鬼子短时间占领,可绝对不会亡国,由此而更加坚定了世界反法西斯阵营的团结和战斗意志。

  军统戴笠一击中的,再击中的,自然加强了其在蒋委员长心目中的地位,高兴异常。

  抗战胜利后,他曾特地命人到宛平寻找吴小三掌柜的,准备给予重奖。

  然而,吴掌柜的及其全家和那日参加了宴会烹制的男女老幼共计三十余人,早已被小鬼子逮捕,严刑拷打逼供后,全部被送进了北平七三一细菌部队的实验室,此是后话了。

  再说片岗和松尾领着小鬼子奔回宪兵队,见桂二爷,三姨太菊花及三个孩子,都被特别行动队严密看守在各自牢房里,这才放下心来。

  片岗往松尾腰上一戮:“你的,进去的,劝降桂二的有。”

  松尾乖乖的点点头,朝牢房走去。他心中十分清楚,恩师已死,参观团和贵宾一帮子所谓“皇军精英”也跟着殉了葬,这个史无前例的重大责任事故,自已无论如何脱不了干系。

  实际上,自已现在已是罪孽之身,如果片岗要下令审讯,自已只有被送上军事法庭,然后蒙上黑布捆绑在木桩上,任雨点般的子弹打成筛子,了此殘身。

  战争可不管谁对谁错,只认谁的官大权重。

  眼下,北平特务机关长片岗大佐,就是皇军在宛平的最高长官。这个矮胖的蠢猪,可是什么坏事儿也干得出来的,得提防着点才行。

  蚂蚱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求生的欲望,让松尾变得顺从和恭维,尽管他十分后悔,刚才为什么不趁都趴在地上时,自已悄悄给这头蠢猪来上一枪或击上一掌?

  那样,形势就会大变,自已就可以发号施令了。

  “二爷,让你久等了。”松尾抱起了双拳,满面堆笑:“昨晚睡得可好?”,不知咋的,一到了二爷面前,松尾总感到自已仿佛就矮了一截。

  面对桂二爷挺得笔直的腰板,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一双蒲扇大的巴掌和纯厚沉默的厚嘴唇,前宪兵队长总感到一种深深的怯意。

  “有枪有炮有探照灯地伺候着,能睡好哩?”

  二爷微微一笑:“一客兄,小水瓶没水哩。”,松尾就朝远远围着的小鬼子骂到:“八格牙鲁!没水了的,不知道的?打水来的有。”

  二个小鬼子就跑过来,离得远远的,伸出手来接。松尾恼怒的拎起小水瓶从牢门扔出来:“八格,我的病的有?神经病!”

  小鬼子接过水瓶跑了,松尾又关心的朝正面的牢房看看,问到:“孩子昨晚惊醒没有?三姨太睡得可好?”

  二爷没回答,而是缓缓的微闭上眼睛。

  松尾小心翼翼的瞅着他,说:“今天上午的枪声,二爷听见了吗?”,二爷虎的睁大眼睛,愤愤的问:“你们不是搞什么参观团参观哩?怎么又响枪又响炮的?还有哭哭啼啼,鸣里哇拉什么的,硬是安了心不让百姓过日子哩?”

  松尾就把上午发生的事儿,一字不漏的告诉了二爷。

  宪兵队长一面说,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一面郑重的问到:“二爷呵,请告诉我,如果你今天在场,你会怎样做哩?”

  二爷哈哈一笑,挥挥双掌:“我请你们吃这个,免费的。”

  松尾不死心,不以为然的咧咧自已薄薄的嘴巴:“唉,二爷啊,你何来对皇军如此大的仇恨?江湖讲冤有头,债有主。你我之间,似乎并没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吧?”

  没想到二爷放声骂到:“放屁!我桂府四五十号家眷全死在你们手中;宛平又有多少百姓死在你们炮火之下?一客兄,恕我不客气了。

  在这个世界上,小鬼子是顶顶讨厌,人人喊杀的二条腿疯狗。你还敢此狡辩?还不快给本爷滚出去!省得我动掌。”

  然而,松尾瞅准了他投鼠忌器的弱点,略为退退,又逼了上来。

  “二爷呵,你我兄弟一场,我得说实话,你不合作和答应,难逃一死啊。”,“这重要哩?”二爷一扬头:“只要女人们和孩子活着,我桂二驾鹤西去又有何畏惧?”

  “你这样死硬,女人和孩子也活不了。”

  松尾脱口而出,立刻一惊:遭了,说漏了嘴啦。很显然,如果二爷知道即然女人和孩子再也出不了这座牢房,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放手一博。

  到那时,松尾简直不敢想像。

  桂二爷的神勇和武功深不可测,他是吃够了苦头的。现在,越到最后关头,松尾就越感到了活着的美好,他可不愿意为了所谓的“大东亚圣战”丢了自已的小命。

  果然,二爷睁大了眼睛。

  他警觉的注视着松尾:“一客兄,刚才你说什么哩?”,“没,没说什么。”松尾支吾着,骨碌碌的转着眼珠子。

  二爷慢慢站了起来:“你说女人和孩子同样活不了,是这样哩?”

  “你听错了,我是说,你我兄弟一场,你的女人和孩子,我负责保护她们活下来。”松尾提高嗓门儿,把左手入在自已左胸上,慎重的保证。

  二爷又慢慢坐下,对家眷和孩子们的留念疼爱,居然让他相信了松尾的保证,尽管是似信非信。

  但是,面对片岗和特别行动队的杀气腾腾,二爷自感凶多吉少。

  练武之人,能达到二爷这种精湛高度的高手,早把生死看得淡而无味。

  吾生吾死都不过是前生今世的轮回,一身皮囊包裹着的也不过是些汤汤水水肠肠肚肚。唯有在精气转换的瞬间,才感到有知觉的愉悦和快感,这就是所谓的活着了。

  二爷想起死在自已掌风下的小鬼子如麻,泛起微笑。

  “这么说,一客兄,我的女人和孩子就交给你啦。江湖立誓,生生不息,说了假话,天雷劈打!你可要对她们负责哩。”

  松尾如鸡啄米点着头,小鬼子把小水瓶递了进来,松尾接过,想想,呼的扔出去,摔得粉碎:“这水不能喝,二爷,忍着点哩。”

  二爷望望他,不解的问:“咋啦?有毒药哩?”

  松尾迟疑不决的点头:“我是怕被人下了毒药,二爷,容我再问一声行吗?”,“行哩,问多少声都行哩。”

  “二爷啊,中国这么大,人口这么多,有你一个不多,无你一个不少,你为什么要硬着不服软呵?汉奸不汉奸又怎样啊?人,为要自已活着。死你一个桂二爷,能对皇军的挺进和胜利有多大影响?能让中国挽回战败亡国的局面吗?

  人生苦短,稍纵即逝,以后,还有谁还会记得你?记得起一个普普通通的宛平桂二爷啊?”

  松尾再也忍耐不住了,他知道,其实自已的忍耐已到极限;而片岗那头蠢猪,也早就该发狂啦,二爷确实危在旦夕了。

  “和皇军合作,做了特务机关长的保镖,你就可以轻松回家,继续做你的乡绅,练你的神功,喝你的香茶,这并不难啊。”

  二爷一挥手,制住了松尾的呓语。

  二爷庄严地说:“一客兄,你不了解中国人!不懂中国人!别再问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哩!”,说罢,微微闭上了眼睛,双掌摊在盘腿之上,腰杆挺得笔直,像一座神圣不可侵犯的雕像。

  呯!

  呯呯!

  有人猛力踢着铁栏,是片岗。果然不出所料,片岗失去了最后的耐心,狂乱的嚎叫着:“松尾的,劝得怎么样的有?桂二的,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松尾怕这头蠢猪脱口说出要处死桂二女眷和孩子的话来,急忙朝他使眼色,说到:“机关长,有件重大的事情,我出来给你汇报。”

  可片岗原本就没有再放松尾出来的打算,现在,见可恶的桂二,在重兵包围之中,居然若无其事的闭起了眼睛打坐养神;而松尾却在一旁一个劲的陪着笑脸,气得脸都歪啦。

  他想,松尾简直丢尽了大日本皇军的脸面。这哪里在劝降?分明是二个早该死的坐在一块,演戏给自已看啊。

  片岗挥起了右手:“各单位的准备!”,忽地又放下了胳膊肘儿,凑了过来。

  原来,片岗见桂二爷泰然自若,不理不睬的样子,居然起了好奇心:嗯!光听松尾这厮聒噪和女机要员密报,桂二如何如何的了得,可咱并没有亲眼看到呀。是不是以诈传诈呢?

  或者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武功?据说在中国民间,这类骗子很多,层出不穷,唬得人们一惊一诈的。结果,牛皮一经戮破,不过就是会几下花拳绣腿的猫脚罢啦。

  “嗯,桂二的,你的本事真有的?”

  片岗瓮声瓮气的的问,伸出自已一只粗壮的胳膊肘儿:“要不,咱们掰手腕的有。”,松尾眼皮一翻,差点笑昏花过去。

  唉,真是头不折不扣的蠢猪哦,和桂二爷比掰手腕?这不是太搞笑了吗?

  “嗯,你的,敢的?”片岗呼地脱了军衣,露出了粗壮厚实的一双胳膊肘儿,炫耀般在铁栏外跳来跳去:“随你的,左手的,右手的,都可以的有。”

  桂二爷依然若无其事的坐着,根本没当听见。

  片岗蹦了一阵,自觉无趣,眼珠转转,呼的拔出军刀,白光一闪,锋利的刀尖刺了进来。二爷迅雷不及掩耳的伸出双掌一夹,一收一推,呼,片岗跌出了七八丈。

  待他鼻青脸肿的爬起来,那用上好钢铁锻造的东洋军刀,自刀柄以下,扭曲如麻花。

  被彻底激怒了的片岗,呯地扔了军刀,扭头嚎叫。七八个粗壮的小鬼子便合力举着一根十几米长的电线杆,摇摇晃晃的冲了进来。

  片岗冲上前,和众小鬼子一起拼命向铁栏里的桂二爷撞去。咣咣!咣!姆指粗的铁栏杆被撞出一个洞口,电线杆就直直的冲着端坐着的桂二爷恶狠狠的撞来。

  就在杆子顶端接触他身体一刹那间,二爷单掌一推,电杆就像抵在了巨石上,进退不得,纹丝不动。

  松尾早纵到了一边,对片岗疯狂如小儿般的举动,百思不得其解。要知道,这些小儿科,对桂二爷来说,简直是开玩笑啊。

  果然,双方对峙片刻,二爷似乎厌了,轻轻往外一抵,小鬼子犹如一串可怜的小蚂蚱,被电杆压在地下,哭爹叫娘。

  而站在顶端的片岗,被巨大的冲力戮出去老远,好半天才嗤牙咧嘴的爬起来,嗖,拔出了军刀,鬼哭狼嚎般的嚎啕到:“各单位准备,一、二、三,开”

  松尾顿觉不妙,额角上的汗珠渗了出来,因为他听出了片岗嗓门儿中的凶殘无情;与此同时,桂二爷蓦然睁开了双眼,他同样听出了片岗命令里显露出的歹毒杀机。

  说时迟,那时快,还未等松尾纵起,二爷双掌一推,大叫到:“三姨太,跟我上天去哩。”

  刹那间,重机枪哒哒哒射出了狂风暴雨般的子弹;火焰喷射器喷出了通红的火舌;操纵手合上了电闸,二间牢房顿时被几千伏的高压电烤焦……飞沙走石,天崩地裂!

  半个时辰后,一切都不复存在。

  再说正当片岗扭着要与二爷比掰手腕时,张一枪率领着三十个黑衣黑裤的光头汉子,早已摸进了宛平城。

  昨天,当片岗率着特别行队扑进桂府时,正巧上厕所的小狼,连忙机警的躲藏起来。桂二爷一行被强行带走后,小狼便匆忙赶回南山求救。

  再说那张一枪,那日报仇心切,中了松尾的埋伏,损失惨重,以致于军心动摇。

  张一枪看看不妙,立即拿出了全部私家的金银财宝,一一论功行赏,发给汉子们,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从家仇国恨说到亡国奴的可悲可怕,从当落草为寇的土匪说到为抗日而捐躯的光荣伟大,拳拳之心,金银财宝,再挟带着老长官的威风,终于使汉子们安静下来,开始了总结和练兵。

  不几日,南山北山硕果仅存的三十个汉子,恢复了元气,锻炼得个个生龙活马,勇猛异常。

  张一枪便开始想桂二爷,想小威子和小狼了。结果,第二天小狼就奔了回来。

  乍听之下,惊得张一枪目瞪口呆,怒火中烧。然后一蹦而起,发令:全体汉子立即集合,向宛平进发,扑进城里,救桂二爷去。

  一行人日行千里,一大早便赶到了宛平。

  然而,此时的宛平城警戒重重,重兵屯集。张一枪不敢妄动,便和汉子们潜伏在百姓家中,并派小狼探明了二爷关在的牢房,静候劫救的好时机。

  好不容易等到枪响炮响哭闹静了下来,一枪便命令出发。

  然而,晚了一步。二爷的牢房处突然飞沙走石,天崩地裂,枪炮齐鸣,火焰腾飞,烤红了半边天……张一枪呆呆的望着,望着,眼泪扑唰唰地流落下来。

  此时,宛平城笼罩着一片赤红,烈焰腾腾,竟让本是灼热的九月天,热上加热,变成了一座巨大而愤怒的熔炉……

  张一枪抬起头来,看看沉默不语雕像般呆立着的汉子们,脸颊上掛着两行浊泪,双臂一挥,蹦到了一块大石头上:“兄弟们,怎么哑巴哩?大家吼将起来,送二爷远行;让小鬼子听见,中人是好汉!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

  一个汉子,接着二个三个四个五个……三十条粗犷的嗓门儿,一齐愤怒地吼唱:

  “1937年 / 小鬼子发了癫 / 开枪开炮飞机炸 / 宛平遭了难 / 爹妈死 / 弟妹殘 / 房子全毁坏 / 哎哟哟 / 房子全毁坏 / 兄弟们哪 / 快起来 / 杀鬼子 / 保家园 / 老子们站着一条汉 / 倒下一座山 / 定将那东洋小鬼子 / 统统地下埋 / ”

  怒涛卷向宛平,再呼啸着卷向远方!

  远方,原野莽莽,惊雷滚滚,峰峦层叠,长城蜿蜒;无数人影在跃动,无数嘴巴在怒吼,无数大刀高高举起,无数枪口射出了愤怒的子弹……

  这场历时八载风雨,由日本军国主义挑起发动,给中国人民带来深重灾难,中国军民付出了3500万人的伤亡和6500亿美元财产损失的,伟大悲壮的中华民族全面抗战,拉开了憾天动地的序幕!

  东方,红日涌照,碧波万倾,云蒸霞蔚,鲲鹏展翅;在辽阔地平线凝重的铅黛之上,透射出了日本侵略者全面覆灭和无条件投降的胜利曙光!

(全本完)

:此书酝酿构思写作之际,恰逢接待故乡父老,得之:政府已为二爷平反,并为二爷举行了隆重的骨灰安放及垒坟仪式,树起了一座石碑……

  是夜,仰望星空,心潮澎湃,泪花盈袖:俱往矣,毕竟,历史是公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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