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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长篇连载:乡绅敢死队》作者 奇书【字数:5710】

第53章 大锅沸腾 更新时间:2019-06-29 17:15:32

  第53章 大锅沸腾

  “唔!唔!唔!”,一阵吓人的闷吼从厨房传来。

  宛儿一下跳了起来:“哑巴在喊,该淘米啦。”

  丫头宛儿就忙忙的向厨房跑去了,小夫人心情复杂的瞅着她的背影。不知咋的,自已对这个宛儿虽然又警惕,又防备,却还有些喜欢呢。

  作为训练有素的军统特工密码29,一到桂府,她就发现了宛儿的蛛丝马迹。

  可狡黠的宛儿却处处小心留意,查漏补缺,让团副和自已都拿不定主意,认清她到底是个什么人?

  团副牺牲后,宛儿处事更加小心。

  一口甜蜜的嘴巴,直叫自已妹妹妹妹的,叫得亲密无间,真好似亲姐妹一样。不光如此,在生活中也处处卫护着自已。

  面对菊花无理的挑衅,是她站起来替自已辩护,让小夫人好生感动。

  而且,她早就注意到了,丫头宛儿对桂二爷相当尊敬和尊重。除了她是被二爷从人肉市扬上救回来外,对于这样一个义气豪爽,铁骨铮铮的硬汉子,这样的尊敬和尊重,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当然,小夫人知道,这些,不过是宛儿接近和拉拢自已的手段。

  然而,在远离组织,朋友和家人的此时此地,这样的接近和拉拢,又何尝不颇具人情味,让小夫人感到温暖呢?

  一个称职的特工,就是要善于利用各种复杂环境下的人和事儿,为自已的潜伏服务。

  因为黑市缘故,小夫人意外得知了同门师姐惨死的噩耗,一时竟控制不住自已,眼泪夺眶而出。她相信宛儿发现了自已情不自禁的破绽,但也自信宛儿不知道自已究竟为了什么?

  有时候,利用女孩儿特殊身份,哭哭啼啼,是一个即能发泄内心积怨,又能暗示对方的绝妙手段。

  那就让宛儿在这样的障眼法里猜疑吧,等她猜疑清楚了,水也过三秋啦,无妨大事儿的。不知咋的,小夫人想起同门师姐就难过。

  哦,高傲美丽的师姐,临澧特工学校的高材生,擒拿格斗样样精湛,化装与枪法堪称一绝,更绝的是一口流利的英语和歌喉震惊校内外。

  那日,在毕业会上,师姐一阙声情并茂的“松花江上”,让会场哭声四起,呼声顿起,慷慨激昂不已。

  当戴老板在谢总教官的陪同下,走上主席台时,小夫人分明看见,以冷血闻名的军统戴笠那张著名的马脸上,竟然掛着二粒晶亮的泪珠……

  青春美丽的师姐为国捐躯了!

  友军的团副也不幸牺牲啦!

  若干年后生活在和平里的人们,还会记得她(他)们吗?小夫人不知道而茫茫然。现在,鬼哭狼嚎的宛平城里,就只剩下了自已啦。

  如何完成继续潜伏的任务?

  如何挖出潜伏在桂府里的日特“天皇花”?

  如何向局本部报告自已还活着?

  这些,都日夜侵扰着小夫人,现在,宛儿煮饭去了,自已似乎再在二爷房中坐着,没有必要,小夫人便向二爷和三姨太告辞,回了自已房间。

  注视着小夫人慢慢跨出门槛的背影,三姨太擦拭着自已的眼睛,叹:“可怜的孩子,千里迢迢来找表哥,结果只剩下了孤身一人,这小鬼子作孽哩。”

  二爷没说话,照例在妇道人家唠叨时,微微闭上眼睛养神。

  “二爷呀,我看丫头宛儿说得有理哩,我们只是一介乡绅平民,只求不害人有饭吃和平平安安,这国不国的,你真的不要管了。小鬼子松尾有什么事,你就顺着他一点,不要硬抗行不?”

  三姨太也不看二爷一眼,自顾自的唠叨。

  “你不为自已,也要为这一大家女眷哩,还有三个孩子呢。万一真把小鬼子惹毛了,你倒是可以跳出去和他们挥掌格斗,可这一帮子女人孩子咋办哩?你想过没有哩?”

  二爷像没听见一样,端端正正的坐着,运调着气息。

  其实,无论丫头宛儿和小夫人,还是三姨太,在桂二爷看来,统统不过是妇道人家说瞎话,不值得一听或者放在心上的。

  事实明摆着哩,小鬼子无良,打进咱宛平,侵略咱中国,烧杀抢掠,无恶不做,迎接他们的,只能是愤怒的反抗和决死的抗争。

  如查真像这些娘儿们所说那样,考虑过去思忖过来顾忌重重,还抗什么小鬼子?干脆做顺民良民得啦,可见妇人之见,断断是不可取的。

  “还有多少银子?”

  二爷没头没脑打断三姨太的唠叨,问:“北平钱庄的款儿,汇过来了哩?”

  三姨太想想,又细细默默,说:“还有大概二十五两万,钱庄的款儿还没汇来,现在一帮妇道人家,要不然,还可以去催讨。”

  “还是自已节约一点吧,给女眷们说,月份钱”

  “不用说啦,大家早就提出月份钱不发啦,有饭吃有家住就行。”

  二爷睁开眼睛,看看三姨太,叹到:“唉,我的女眷多么通情达理哩。你给她们说,即在咱桂府,月份钱还是要发的。只不过眼下困难重重,减半吧。都是女孩儿啊,每月没个零花钱,多难哩。”

  三姨太点点头。

  “另外,三姨太哩,我想与你商量个事儿,不知对不对哩?”

  二爷站起来,在屋子里慢慢的踱着,一面把双手的骨节按得啪啪作响:“我寻思着把你们都送走,小鬼子凶狠殘暴,把咱中国人不当人。莫看松尾这小子,表面上对咱笑嘻嘻的,实际上恨我哩。万一他哪一天提前下了手,就来不及啦。”

  “不,二爷,你省了这条心,我们都不走!”

  三姨太想也没想,一口回绝:“我十七岁嫁入桂府,近三年啦,生是二爷的人,死是二爷的鬼。你在这儿,我也要在这儿。”

  二爷瞅瞅她,,知道三姨太如果不走,其余的女眷也绝不会走的,这是个麻烦事儿哩。

  “你还是带着她们走吧,上南山,到张一枪那儿,青山绿水好地方啊!”二爷想想,又劝到:“没有小鬼子,没有城防队,吞口空气,都是甜滋滋的,对妇道人家的身体大有好处哩,你认真想想。”

  三姨太一摇头站起来,坚决地回答:“二爷,不用再说啦,无论如何,我们大家都要在一起的。你休息吧,我去瞧瞧厨房。”

  三姨太出去了,二爷丌自站在窗前,注视着后院落里的厨房方向。

  那儿,炊烟袅袅,饭菜飘香,孩子们在快乐的欢叫着,追逐着,菊花在愉悦的叫:“慢点跑,慢点哩,你看你看,汗水又把背心打湿啦,走,换去,不换不许再玩。”……

  哦,多么的宁静从容!多么的安祥欢乐!

  这正是桂二爷梦寐以求,潜心打造的田园风光啊,在祖宗光德的照料下和自已精心的呵护下,桂府的人们幸福愉快的生活着,享受着,直到沧海桑田,地老天荒……

  第二天晨练回来,二爷对三姨太说:“我刚才随便看了街上,可怜呵,到处都是乞丐,有的孩子只有四五岁哩,饿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三姨太,咱们开斋吧!

  好歹宛儿和表妹在黑市弄了点粮草回来,一时半载饿不死的。可这些乞丐,随时都可能饿死哩。瞅着这些乞丐,我心里揪得疼哩。”

  三姨太呆住了,半晌,叹口气。

  “我要不同意,二爷你一定说我心狠;我要同意,桂府七八个人一日三餐开销大,那点粮草能管多久哩?”

  “开吧开吧,先开一锅再说。”

  二爷有些烦躁,这妇道人家,看什么都是只顾自已,没看见那么多乞丐饿得马上要死了哩?真烦人!

  “那就说好只开一锅!”

  三姨太毫不退让,伸出一根指头。二爷瞪起了眼睛:“你?你妈拉个,好,行行行,只开一锅,只开一锅。我答应了哩,真的只开一锅。唉,你去吩咐安排哩。”

  桂府外,很快搭起了一口大铁锅,炉火熊熊,粥米飘香。

  当三十斤米的喷香稀粥快熬好时,奔走相告的乞丐们,拖儿带女,呼朋唤友的蜂拥而来。

  三姨太亲自掌勺,丫头宛儿和小夫人维持秩序,桂二爷则甜滋滋的在乞丐如蛇蜿蜒的队伍边走来走去,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满意的摸着自已胡须刺手的下巴。

  乞丐实在太多,眨眼间,大铁锅里的米粥就消失了一半。

  二爷忙叫到:“宛儿,进去让哑巴再熬一锅。”,宛儿心虚的瞅着三姨太:“这?”,三姨太涨红了脸,朝只顾欢叫兴高采烈的二爷,狠狠剜一眼:“熬吧熬吧,就这一锅啦。”

  又一大锅喷香的米粥端了出来,快乐映红了乞丐们的脸。

  可怜的人们蹲着站着或挤着,不顾一切的喝着滚烫的米粥,嗤牙咧嘴,脸上泛红。

  一位母亲坐在地上,一件早已看不出颜色的破烂布衫,裹着她最后的尊严,大腿以下就黑墨墨的祼露着。她先把滚烫的米粥舀一口含在嘴巴,待冷后再慢慢喂到怀中的婴儿嘴里。

  一位断了一条腿的老人靠着墙头,许是实在饿坏了,不顾一切的将右手伸进烫粥里当瓢,一把一把的往自已嘴中捞……

  不一会儿,第二锅也快完了,二爷又开叫:“宛儿,再熬一锅。”

  三姨太实在忍不住了,咣的声将大铁瓢往锅里一扔:“宛儿,别听他鸟叫,就这半锅,完了,咱们收摊。”

  二爷呆了呆,造反了?妇道人家当着大伙儿的面如此斥责自已,这可是开天劈地第一次哩。

  这还了得?一声暴叫,二爷扑了过来。

  “妈拉个巴子,你找死哩?老子拍了你!”,吓得宛儿和小夫人忙把三姨太紧巴巴抱在自已怀里,颤声叫道:“二爷,二爷,你醒醒。要拍,把我们一起拍啦。”

  二爷的手掌到底没拍下来,而是怒气冲冲的狠狠瞅三姨太一眼,自已转身进了桂府。

  当第三大锅米粥端出来后,二爷亲自掌勺分发。唉,他能掌什么勺呀?瞧乞丐一眼:“这孩子这么小哩,可怜!多吃点。”,一晃荡,二勺!

  “大娘哩,这把年纪还出来讨米?来,接好!”,一晃荡,二勺!

  一旁的三姨太宛儿和小夫人慌啦,瞅着那仍长长的队伍,这样下去,还得熬四锅五锅六锅七锅八锅的。不行,得开销他,不能让二爷由着性子乱来。

  三姨太忙忙的挤上来,一把夺过二爷手中的大铁勺:“一边玩儿去,懂也不懂,胡来哩。”,二爷楞怔间,宛儿和小夫人也将他一推,推到一边。

  然后,二人指指队伍:“一人一勺,一人一勺!二爷,你不懂哩。”

  二爷这才似懂非懂的搔搔头发,呵呵呵的傻笑着,退到一边去了。

  从上午一直忙到下午三点多,在二爷熬了五大锅米粥后,才总算勉勉强强的收了场。三个女人又累又饿,东倒西歪的走进桂府,往自个儿的床上一躺,没了吃饭的兴趣和渴望。

  还是菊花打来井水,一个个替她们擦拭干净,又端来饭菜,三个女人才就着床榻边,勉强吃了一点,一扔碗筷,又睡。

  天黑尽时,才恢复了精力。

  恢复了精力的三姨太和宛儿小夫人,就坐在厨房里,拨着铁子般的算盘珠子算起来。

  五大铁锅米粥,每锅三十斤左右,共花去了一百八十斤宝贵的新米。想想在黑市买米的艰难和自已日子的艰辛,不顾那哑巴支着半截黑脚杆在小屋里睡着,三姨太就忍不住哭起来。

  哭声惊动了二爷,忙忙的赶到后院落。

  一打听是这么回事儿,不屑的一跺脚:“真是他妈拉个巴子的娘儿们,施舍穷人,添福添寿哩,还嚎什么嚎?莫明其妙。”

  “一百八十斤哩,够我们吃大半个月哩,鸣!全没啦,鸣!宛儿和表妹为弄点粮食,差点儿坐牢丧命哩,鸣!一百八十斤半天就全没哩,这日子还怎么过哩?”

  宛儿和小夫人也跟着抹眼泪。

  都道女人的眼泪是杀手闸,本想呵斥三姨太几句的桂二爷,斜睨了众女孩儿一眼,无言无语了。

  本来,他还想趁热打铁,把明天的开斋一块儿布置了。现在,咳,不好说哩。

  “小鬼子这么凶,你桂二爷又这么糊涂,鸣!这日子还怎么过哩?鸣鸣鸣!”三姨太偷偷瞅到二爷由恼怒转到尴尬,又由尴尬转到手足无措,便越发得意哭闹得越凶。

  她明白,虽然桂二爷乐施好善,可眼下日子艰难,自身都难保,二爷这纯属是心血来潮,逞强哩,不行,决不能开这个头!

  眼见得三个女孩儿哭哭啼啼不断,二爷不知道自已究竟错在何处?

  悻悻的在屋子里转几个圈子,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终于,桂二爷憋闷出了几句:“不就是米粥哩?往后,我每顿少吃一点,不就节约出来了?可人家乞丐,连这一半都没有哩。”

  没想到三姨太一扬头,怒骂道:“去你妈的的乞丐!眼见得我们都要变成乞丐了,你还不知道哩?还硬绷着面子。断了炊,大家都上街讨饭当乞丐去,你就安心高兴了哩?”

  二爷楞了楞,三姨太的话不能没有道理,他遭了妇道人家的抢白,第一次没有勇气骂人了。

  这时,被菊花一直圈在怀里的三个孩子突然说:“三奶奶,你别哭了。以后,我每顿也吃一半饭。这样,米就够吃了。”

  “我每顿只吃半碗饭了,帮三奶奶节约粮食。”

  “我每顿只吃小半碗,怎么嘛,比你们还少哩。”

  童言无忌的孩子们不知道也不明白,三奶奶听了他们的话,竟然哭得更凶啦。二爷在厨房站一会儿,只感到无趣,再也没心情和勇气提明天的开斋了,只得悻悻的走了出去。

  然而,第二天一早,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了。

  苏老在自已家门口架起了大铁锅,开斋救民;紧接着,米老板,耿老板,周老板等一干乡绅,也纷纷在自已家门口架起了大铁锅,熬起了香喷喷的米粥……

  整个宛平城都轰动了,乞丐们奔走相告,跪拜在地,连呼:“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同时,乡绅们的义举,让松尾恼羞成怒。

  你一干乡绅,宪兵队出了布告,为了大东亚圣战,皇军要征购军粮。却个个装没听见;开会,也一个不到,现在,倒慷慨解囊,开斋救乞丐了?真是中国人要救中国人呵!

  好,你就救吧。当下唤过柴源,如此这般。新上任的城防队司令,欣然而去。

  想想,一天到晚伺候别人的司务长,变成了手握兵权的城防司令,他妈拉个巴子的,这多威风多爽,多让人得意忘形哩?

  下午,苏老等一干乡绅的开斋锅前。

  乞丐的队伍渐渐变短时,几个背着老套筒的城防队丁,吊儿郎当的来啦。

  要是往日,见了这些二鬼子,乞丐们早跑了;可现在,对米粥的渴望,却让他们一个挨一个的紧巴巴挤在一起,没跑也不再喧哗,而是恐惧的瞪着队丁们。

  柴源意洋洋的走向一边巡看的苏老,招呼到:“苏老,请登个记。”

  “你是谁?登什么记?”苏老挺着个大肚子,警惕的瞅着柴源,凭直觉,他觉得有鬼。“他就是我们新上任的城防司令,柴司令,你不认识?”

  一边的队丁二指姆一撬,拍着柴源的马屁。

  “哦,死了一个柴司令,又蹦出一个柴司令?好哩,你不是人称六狗子的司务长哩?”,苏老这才想起,不禁嘲弄到:“听说柴进是你的姑舅哩?”

  柴源一拎王八盒子:“我叫二狗子,他才叫六狗子。”

  他指指另一个队丁:“我们只是奉命来登记,给你们每个开斋济民的乡绅登记,你们开斋用了几锅,松尾队长就奖励你们多少斤粮食,明白哩?”

  “不,不明白。”

  听到松尾小鬼子名字,苏老脸色大变,连连摇手:“我不需要什么奖励,我这就收锅,收锅。”

  柴源上前一步,按住苏老的肩膀,狞笑到:“莫客气哩,说吧,总共开了几锅?”,柴源这一动手,不蒂于是下了命令。

  随后的几个队丁,一挺手中的老套筒,朝大铁锅前苏老的家眷扑去,吓得一干女人屁滚尿流,慌不择路的逃命。

  乞丐队伍顿时乱了,大家丢魂丧胆,争相逃命。

  苏老被柴源用王八盒子擒住,动弹不得,眼瞅着自已的家眷和乞丐们,被城防队丁狗一般驱赶,忍不住看看天空,眼里滴下苦泪:

  “唉,做事莫太绝!天干田旱,小鬼子又暴虐无道,你们这是把人往死里逼哩。”

  “这我管不着,我只是奉命。”

  柴源殘忍的回答:“苏老,说吧,总共开了几锅?”,“就这一锅,咋啦?”苏老心一横,双手一抱自个儿的胳膊肘儿,扬起光秃秃的下嘴巴。

  “小鬼子不让我们好活,你城防队也打算不要我们活命?哼哼,中国人哪!哼哼!”

  柴源的枪口重重往他胸脯一戳:“哼哼什么?骂我汉奸哩,告诉你,老子就是一个铁杆汉奸哩,你敢咋啦?”

  苏老被坚硬冰冷的枪口戳得哎哟一声蹲下,躲藏在一边瞅着的老夫人,心疼得连连惨叫着扑过来:“老头子哩,老头子哩,让你不要摆,你偏要摆哩,还充什么能哩?咱们回家,回家。”

  “六狗子!”一个轻柔的女声在众人背后响起。

  六狗子和二狗子都扭过身去,见是一个肮脏的女乞丐,没好气的异口同声问:“你妈拉个巴子是谁?六狗子是你喊的哩?”

  “我找六狗子,你俩谁是哩?”

  女乞丐胆怯的问:“我从乡下来,有事儿哩。”,听说是乡下来的,柴源就对那个叫六狗子的队丁指指,重新转过身去。

  六狗子就神气活现的一挺胸:“没看见我正忙哩?说吧,是不是我妈带话哩?”

  女乞丐往外走几步,胆怯的招招手,六狗子就骂骂咧咧的跟过去。这年头,到哪儿去弄那么多的金票?上次才让人捎回去了一迭,咱又不是城防司令,只是个小队长哩,妈也太贪了哩?

  骤然间,枪声顿起。呯!呯呯!三颗子弹钻进了六狗子的脑袋瓜子和胸膛。

  这厮手一扬,老套筒呼的下扔了出去,重重砸在苏老的粥锅里,一命归天。那粥锅还没熄火,滚烫的米粥,顿时溅了柴源一脸一身。

  只烫得这厮呀的下像发羊癫疯一样,王八盒子扔了出去,一蹦老高,连嚎带叫的。

  与此同时,只见那女乞丐一纵,上了房顶,飞奔而去。有胆大的队丁扬起手中的老套筒,瞄准在瓦片上奔跑如飞的女丐就想开枪。

  谁知呯呯呯呯呯,对面房顶上又是一串子弹射来,准确的击在他手中的老套筒上。呯,老套筒炸成了三截,吓得这厮双手紧握着一小截枪托,呆若木鸡的不敢动弹。

  好半天,才有别的队丁嚷嚷到:“跑了跑了跑了,快看快看。”

  果然,对面房顶上一个蒙面男人拎着手枪,衬着蓝天白云,也不弯腰健步如飞的踩着瓦片,和跃上房顶的女乞丐一起,居然还回头笑笑,潇潇洒洒,扬长而去。

  苏老和躲藏在角落的乞丐们,简直看呆了,有的小乞丐居然忘情的拍手欢呼起来。大家完全忘记了还有一个粘了一脸一身滚烫米粥的柴司令,在角落里蹦极和嚎啕。

  当变了模样的柴源带着一帮垂头丧气的队丁回了营地,向宪兵队长报告后,松尾也惊呆了:这不就是上次追杀李富贵事情的重演吗?

  原本想借此桂二爷一帮乡绅开斋之机,来个杀鸡吓猴。

  借此让一帮乡绅不要太猖狂,收敛收敛,并顺便卖个人情给桂二爷的打算,现在顾不上了。开斋就开斋呗,看你一帮乡绅腐儒有多少粮食来喂乞丐?自已饿死么台。

  现在,离北平特务机关长和驻屯军参观团,就要来宛平的时间不过几天了。

  没想到还算平静的宛平城,竟然又出现了杀手。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这杀手来自何方?具体针对的是谁?

  他仔仔细细的问了柴源今天的细节,断定这二个枪法精准,健步如飞的男女杀手,不是南山北山的土匪,而极像是训练有素的特工。

  这样一想,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难道又是重庆军统戴笠的手下?唉,讨厌的军统戴笠,我并不想招惹你啊,你怎么又盯上了我啦?

  唉,这次,我并没有动你的手下惹火烧身。你也是条英雄好汉,无缘无故的,怎么千里迢迢又杀奔宛平城而来了?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我要崩溃啦!

  我要辞职啦!

  我要疯癫啦!

  不,我得认真的想想,军统戴笠重新呼啸而来,一定有其原因和道理。松尾眼珠转动着,终于想到了柴进身边那个可疑的女佣,一拍自已脑袋瓜子。

  呃,柴进死了,可他身边的卫队长和神秘的女佣,竟也消失了?怪了怪了怪了。

  松尾猛地转过身,饿狼般盯住了柴源,半天不说话。小小的司务长到底不是老奸巨滑的前宛平父母官,在宪兵队长凶残的逼视下,柴源脸色惨白,浑身颤抖,连连倒退。

  直到把这厮逼到了坚硬的墙头,退无可退时,松尾才开了口:“你的,想死想活的有?”

  “太君,我想活,想活。”

  满心期盼着宪兵队长安慰的城防司令,却碰上这翻脸不认人的煞星,还不知道自已错在哪儿?只得忙忙求饶。

  “想活,可以的,你的,把柴进的卫队长和女佣的,统统的说来。”

  柴源这才松了口气,哦,太君原来是为这鸟事儿?随即又有些困惑,柴进这鸟事儿和今天有什么联系哩?太君这是哪根神经短了路哩?

  “嗯,你的?”

  柴源这才周身一抖,把那日发生在柴进司令部惨烈的事儿,细细的告诉了宪兵队长。

  松尾听了,不禁又惊又怒:惊的是柴进这厮,竟然让军统特工潜伏在自已身边,而且还把她偷偷杀了,对自已封锁消息。

  怒的是这军统女特工居然还有发报机,天呐,有多少情报被透露了出去?难怪策划得天衣无缝的人质计划,会在半路被土匪劫持?

  一面,又庆幸的摸着腰边的军刀柄,庆幸片岗特务机关长和参观团的确切行程,才定下来。

  要不然,也保不定自已就对草包司令布置了而透露出去。

  他忽然又想到了潜伏在桂二爷身边的“天皇花”,不知这桂府里有没有军统的潜伏特工?不管怎样,这事儿必须在这之前了结。

  不然,军统戴笠那二个训练有素和殘酷无情的冷血杀手,和南山土匪一样,无疑是上面来人的致命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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